因为刚刚那一下的眩晕,洗澡的时候,阿泽没有让陶意动手,只是让她在边上看着,听她说些学校的趣事。
运动会过后,小阿泽一下子成为了学校的红人,他很苦恼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觉得到哪儿都是目光,一点自由都没有。
“妈妈,今天我们班的玲玲送我了块巧克力。”
“昨天,二班的花花给我了一个玩具。”
“还有三班的妙妙,她邀请我到她们家去做客。”
“这些女生好烦啊总喜欢盯着我看,还要来牵我的手,一点都不矜持。”
陶意笑得直不起腰,“小宝贝,你知道矜持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矜持就是像妈妈一样,爸爸多看几眼,妈妈的脸就会红。”
臭小子。
要不要观察的这么仔细。
陶意唇微微嘟着,装着生气的样子,心里却弥漫着淡淡的喜悦。
原来,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是这样的娇羞可爱。
阿泽洗完澡,自己裹了个小浴巾,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了床上。
陶意怕他着凉,立刻拿衣服给他起来。
阿泽穿好衣服,往被窝里一钻,“妈妈,你快来抱着我,哄我睡觉。”
陶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母子两个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叽叽呱呱有说不完的话。
睡意袭来,阿泽强睁开眼睛,柔柔道:“妈妈,明天休息,你留在家里陪我。就算要去医院,也得带着我!别忘了!”
一个“了”字刚刚说完,阿泽头一歪,晕睡过去。
陶意轻轻亲了亲他嫩嫩的小脸蛋,嘴角的笑幸福而满足。
这个世界不管再怎么改变,阿泽和她的这份母子之情,永远不会变。
只要看到他,那些曾经的挫折,都变得不提得一提。
足够了!
陶意悄悄下床,走到卫生间放水泡澡。
水很暖,淹没了她的身体,心绪放空后,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男人。
陶意拉开浴室的窗帘,看着窗外,夜色深沉。
他在做什么?
晚饭有没有好好吃?
一个人守在墨爷爷床前是不是很寂寞?
是不是一根烟一根烟的接着抽?
陶意苦笑。
思念,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分外的灼人。
没有再泡下去的冲动。陶意披了件浴袍走出来,晕暗的光线上,阿泽拥被睡得香甜,而床头柜的手机却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是墨君夜。
陶意直觉应该是,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是他。
怕吵醒阿泽,陶意拉开门,去了外间。迅速划开手机。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我在洗澡。”
“想你了!”
突如其来,没有征兆的情话,让陶意愣住了。
“想抱你,吻你,然后做坏事。”
陶意捏着手机,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晚上吃什么,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煞风景?”墨君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
他多想听她说,男人,我也想抱你,想吻你,然后做坏事。
陶意听出男人的不满,嘴角却扬了扬,柔声道:“再坚持几天,或许爷爷就醒了。”
“听说,你刚刚又差点晕倒?”
陶意咬着唇瓣,眸光霎时轻轻闪了闪。
一定又是陈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向阿夜汇报,自己什么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没事,只是起得急了些。”她不想让他担心,他要操心的事情够多的了。
“那小子太重,以后别抱他,你太宠了。”男人的声音冷了几分。
“嗯!”陶意浅笑着,因为男人的担心的口气。
电话沉静下来,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微弱的呼吸声,感受彼此的存在。
许久。陶意轻声道:“阿夜,早点睡!”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很轻,几不可闻,“你也早点睡,好好休息。”
陶意挂了电话,水眸微微一紧。
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情,也可以这样的牵肠挂肚,都连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不想错过。
这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就算从前她和江榕天两个人,也并没有这样的牵扬挂肚过。
而现在,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轻微的叹息,她听了都觉得心疼。
原来,错过的那个人,只是为来更好的他。
这便是爱情。
想到这此,陶意心底有种冲动,想要冲到他身边,抱住他,吻着他,然后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没有片刻犹豫,她将阿泽托付给陈伯,并向他要了一辆车。
在陈伯惊讶且带着笑意的表情下,她迅速钻进了车里,生怕迟一秒钟,她就会后悔这份冲动。
车,在暗夜里穿行。
陶意一路都在打退堂鼓。
见到他怎么说?
他要是笑话她了,自己要怎么办?
只是,疾驰的黑车,已经容不得她有后退的余地,陶意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手握成了拳头。
黑沉的冬夜,车辆极少。
仅用了十五分钟,车就开到了医院的门口。
这个点,楚氏医院的灯。依旧璀璨,正门口也还有进进出出的人。
“陶小姐,到了,下车吧。”
司机的声音很恭敬,说完,立刻开车门下去,绕到她坐的这边,打车门打开。
陶意下了车,回首看着司机正含笑看着她。
这应该是陈伯临走时的交待,必须看着她进去,才能离开,以保证她的安全。
此刻,她真的连最后一次可以退缩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就,往前走吧!
陶意冲司机挥挥手,走进医院。
特殊病房在医院最里一幢楼,她穿过几个小花园,就到了楼下。
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朝二楼墨爷爷的病房看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站定。
阳台外面,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正倚在栏杆上抽烟。
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向她站立的方向看过来。
离得不近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眸色皆深。
陶意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子,绽放出光亮,唇边牵上一抹笑意,随即,他动了。
像阵风一样。
陶意微笑,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的一点距离,她不想走过去。
他会来的,她只需在原地等着便好。
墨君夜走到她面前,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但是,下一瞬,他已将她纤细的腰往怀里一扣,双臂用力抱住了。
男人的双臂,坚实有力,叫人有种心头安定的安全感,身上有烟草味道,并不很浓烈,淡淡的却很好闻。
“你怎么来了?”
陶意能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的喜悦,惊讶和满足。
她面上的笑容加深,小手轻轻一动环住了他的腰身,“想你了。”
墨君夜听了这话,连眼角的锋芒,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眼里多了几分温情和动容。
“深更半夜跑过来,只为说这一句话?”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
陶意娇小的身子被他搂在怀里,她想将头抬起来,却觉得有些吃力,索性闷在他怀里,轻声道,“还有,想吻你。”
话音刚落,她的唇便被封住了,不是那种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暴风雨般的袭击。
陶意微怔,缓缓合上了含着笑意的双眼。
墨君夜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控制力道。
胸口,动情的厉害。
各种情绪翻涌着,像波浪,一浪浪的拍打着他。
她的唇,柔软温暖,接吻时更是缠绵而温柔,墨君夜对这个女人,从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手臂,也收得更紧。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身里那般。
许久后,他突然松开了她,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陶意惊住了,“墨君夜,这是在医院里。”
男人眸色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儿,“那又怎样。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你忘了我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我们得有始有终,把它做完。”
“可是”
陶意红着脸,想说可是他们没有房间,难道真的要在这也太疯狂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男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忘了,你还有一间豪华的病房。”
男人的眼睛里,含着一丛火,陶意想叫,想躲,想拒绝,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娇嗔的用手捶了他一下,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坏蛋!
墨君夜邪魅一笑。
没错,他就是坏蛋,只对一个人坏的坏蛋。
而且一会她就会知道,他的坏,到底有多坏。
楚笑此刻,正检查完几个重要的病人出来,就看到走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女人,转身进了病房。
门被重重关上。
楚笑直直怔愣了五秒,随即揉揉了眼睛。
偶买噶!
她没有看错,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影,好像阿夜啊。
呸!
什么叫好像,分明就是阿夜。
而那女人的一头长发,似乎就是刚刚被送回家的小意。
呸!
肯定是小意!
不会吧?
这才分开多久,两个人又腻歪在一起了
这这
楚笑心里冒出四个字:干柴烈火!
陶意被重重扔进了床里,嘴里的惊呼刚刚出口,男人的身体已经压过来。
“宝贝,还没有开始,不用叫得这么热情,这里到底是医院,会有病人投诉你扰民的。”墨君夜眼底含着笑,深目看着她。
“墨君夜,你够了!”陶意娇嗔。
但是更多的话,被他大掌的胡乱点火,惹得只剩下低喘娇吟。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才渐渐安静下。
陶意已经像条濒临垂死的鱼儿,只有喘气的份了。
而那一位,竟然精神奕奕冲了个澡,然后穿好了衣服。说要去爷爷那边看一看。
门悄然而关,很轻。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陶意刚刚被吃光抹净,只觉得睡意朦胧,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慢慢抚上她的腰,随即滚烫的身体靠近,将她怀他怀里带了带,她放在床上的手被握住,握得紧紧的,便再也没有松开了。
她下意识的往那怀里钻了钻,整个人还是懒懒的,那样子颇像撒娇,让某人又有些蠢蠢欲动。
墨君夜深吸一口气,低语道:“宝贝,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引诱我。”
口音黯哑,透着危险的信号。
陶意迷糊道:“很累啊!阿夜,睡吧!”
“”
墨君夜也是无语了,要能睡得着呢!
明明是他出的力比较多一点,为什么她反而累成那样。这个体力实在有些问题,必须给她找个私人健身教练才行。
“我们说说话吧!”
墨君夜将床头的灯,调到最微弱的光,把她搂在怀里。
这个男人的体力,真的是铁打的,陶意只能点点头,将手脚缠上他的身体。
她是寒性体质,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冷,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
和阿泽睡久了,她便养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怀里抱着个火炉一样。
现在,身边的这个火炉更热,更舒服。
“说什么?”
“说说你将来的打算。”墨君夜想听。
陶意摇摇头。半睁开眼懒懒的看一他一眼,“我没有什么打算,就想好好过好每一天,陪着你和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