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摇头,道:“您听错了,庐陵王府现在不是许进不许出,而是许出不许进。每日王府所需的瓜果菜蔬等物,都由专人放在王府门前,再由王府的仆役挑入府中。整个过程中,难以传递任何消息。”
“不对啊”崔耕疑惑道:“本官听说房州刺史张知謇对庐陵王甚是恭敬,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骆宾王道:“不是张知謇转性了,而是房州刺史换人了。新任的房州刺史叫袁立诚,听说他是武三思的人,对庐陵王的防范甚是严密。”
“这袁立诚是什么时候上任的?”
“十天前。”
“十天前?”崔耕面色微微一变,喃喃道:“这岂不是说,袁立诚上任伊始,就对庐陵王做了布置?这回咱们可麻烦大了”
在崔耕原本的计划里,诸武在房州肯定是有眼线的。
自己要想顺利完全武则天交代的任务,最好是先乔装改扮来房州,和庐陵王秘密接触,商议逃出房州的细节,然后再调大军接应。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人家武三思竟然棋高一着,先把房州刺史换了,庐陵王府许出不许进。
无法传递消息,就无法商议庐陵王逃出房州的细节啊,这可咋办?
哪怕是自己下定决心蛮干也不成啊谁知道围困庐陵王府的大军里面,有没有诸武的死士?
崔耕和骆宾王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倒是与不可能中,想出了不少法子。比如收买内线,比如在那些送去的瓜果菜蔬中做手脚,甚至骆宾王一发狠,在庐陵王府不远的民居中,挖了一条地道。
但是,所有的谋划,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崔耕等人也只得赞留房州城,待机而动。直到半个月后
“主公,大喜!大喜啊!”这一日清晨,崔耕还没起床呢,骆宾王就拍着他的房门大叫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的机会来啦!”
崔耕赶紧把门打开,惊喜道:“什么机会?快,到屋里说。”
“是!”
进了屋内,骆宾王刚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交代道:“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庐陵王之女李裹儿回房州了!”
“这样啊”崔耕微微有些失望,道:“袁立诚连庐陵王都敢得罪,难不成还不敢得罪李裹儿?他硬拦着,不让李家父女相见,咱们能怎么办?”
骆宾王笃定道:“借给袁立诚俩胆儿,他也不敢!主公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李裹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后面还跟着武三思儿子武崇训呢!属下可是听说了,现在武崇训对李裹儿殷勤得很哩”
武崇训对李裹儿非常殷勤?
听了这话,崔耕就更奇怪了,疑惑道:“武三思到底是搞什么把戏?怎么一边让袁立诚对庐陵王严加防范,一边又放任自己儿子追求庐陵王之女呢?”
“这个么属下猜,武三思是不是在做两手准备。一边积极谋取太子之位。另一边,让武崇训追求李裹儿。若谋求太子之位失败,他还可以和庐陵王联姻,永保富贵。”
崔耕仔细回想,历史上,武崇训倒是的确和李裹儿成亲了,以至于李显登基之后,非但没对武三思进行任何清算,反而对他宠信有加。
崔耕点头道:“倒是有这个可能,那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派人啊,不,这么大的事,只能是本官亲自混进王府,和庐陵王商议出逃的细节。”
骆宾王道:“那要不咱们先派人跟李裹儿联络一下?”
不过,他这话刚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道:“女生外向,李裹儿和武崇训不清不楚的,她到底站在哪一边,那还真不好说。不行,这事儿不能告诉她!”
崔耕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道:“但不告诉李裹儿,我怎么混到她的身边,而不被她发觉呢?唉,要是莫小娘子在这就好了,没有莫小娘子,那老骗子韦什方在也好啊。”
“哈哈!难为崔著作还记得贫道!”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紧接着帘栊一挑,一个仙锋道骨的老道,出现在崔耕的面前,其人正是韦什方!
啊?
崔耕和骆宾王一见此人,顿时吓了个亡魂皆冒!
其实,崔耕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罢了,韦什方的来历不明,怎么能让他参与这件大事呢?
骆宾王更是想到,这个客栈已经被共济会包下来了。韦什方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的?此老的功夫简直是自己平生仅见的最高,他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骗子?
沧凉凉
骆宾王抽出腰刀,高声道:“老道,你刚才到底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