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问宋根海,直奔刺史衙门。
等着他赶到了定州刺史衙门时,才得知一个哭笑不得之事此番大周和亲使团的正使,河内王武懿宗,昨天晚上玩的太嗨皮,得了马上风,人事不省了。
崔耕膛目结舌,无语。
好半天,他才从这震惊的消息里缓过神儿来,问向身边的武延秀:“淮阳王,这是真真的?”
崔耕看向了身旁颜直颇高的武大帅锅。
武延秀撇了撇嘴,道:“崔长史,你就当是真的吧,反正我族叔这下是去不成突厥了,你再穷根究底的,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崔耕白眼一翻,那就是假的呗。
很明显,武懿宗的目的,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河内王畏突厥人如虎,宁可背上个马上风的名声,也不愿意离开大周半步。
不过大家伙都不愿意突厥,所以也没人敢拆穿他,索性联名写了一道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城。
七日后,武则天的旨意便很有效率地传回了定州。
圣旨内容为,以阎知微为正使,以田归道和崔二郎为副使,送淮阳王武延秀去突厥完婚。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武懿宗是美了,不用去突厥涉险了。
阎知微也美了,副使转正使,还可以继续完成和亲大业!
田归道又是怒得咆哮一番,半夜酒醉大呼,哀我大周,何其软弱!
而崔耕和武延秀则是要哭了,妈的,合着便宜了武懿宗,他俩白费心思了。
武周证圣二年,三月十八,和亲使团离了定州,正式进入突厥境内。
按照正常的邦交礼仪,这时候就应该有突厥官员在境内迎候了。
但使节团在突厥境内连行三日,愣是没见到任何突厥官员。非但如此,当他们遇到突厥人的游骑,上前打招呼时,人家还爱搭不理的。
和亲使团的人当时就炸锅了。
要知道,这次使团可不是空手来的,除了武大帅锅外,还有谷种四万斛杂彩五万缎农器三千件铁四万斤,珠宝金玉无数,随便算算就是几十万贯。
你们突厥人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态度?这不是拿大周的热脸,贴突厥的冷屁股吗!
田归道当场发飙,表示要回转大周,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崔耕在一旁起哄,武延秀冷眼旁观,阎知微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劝服大家继续前进。
这一日,使团来到了突厥国内一个小小的地方青沙镇。
青沙镇旁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风景优美,汉商多在此歇脚,引来不少突厥部族前来交易,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小镇。
镇上有汉人和突厥人一样多,通行语言为汉文,竟让使节团众人产生了一种身在汉地的感觉,纷纷表示要在此休整一日。
阎知微虽然着急赶路但也不好犯众怒,只得允了。
“崔长史,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武延秀招呼道。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崔耕已经对这位淮阳王脾气秉性很了解了,也对这位在武氏皇族中没什么地位的子弟有些好感,笑道:“淮阳王,你不会是打算去勾搭哪家的小娘子吧??”
武彦秀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道:“崔长史你有所不知啊,这青沙镇上的突厥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不好忽悠呐!本王虽然魅力大,但想一天内就勾搭上一个美貌的小娘子,也是不大容易啊,必须得有个人配合。”
崔耕道:“这个人莫非就是本官?”
“说得对!咱们和亲使团里,阎知微那家伙,本王一看就烦,田归道太古板,也只有你崔长史最合适。”
“合适我也不干啊!”
凭啥我就当那个衬托红花的绿叶啊,崔耕赶紧推脱道:“这事儿您别找我,咱们随行的不是有很多礼部的官员吗?你找他们去啊。”
“他们没那么大胆子啊!一顶破坏两国邦交的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阎知微不敢找本王的麻烦,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呃,崔长史,你不会怕了那阎矬子吧?”
在武延秀的嘴里边,堂堂豹韬卫大将军,和亲使团正使,居然成了阎矬子了。
崔耕乐道:“去去去,不过你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在本官面前不好使。我这是看淮阳王对脾气,这才帮你啊!”
“诶,崔长史,你是不知本王的苦啊”
说着话,武延秀突然有些哽咽起来,道:“再过些日子,本王就要娶那劳什子突厥公主了。我可是听说了,默咄可汗的头如麦斗眼赛铜铃,身高过丈膀大腰圆,这等人物的女儿能长成什么鸟样?那还用问吗?想我武延秀乃大周第一美男子,以后几十年,就要终日面多这么一个丑八怪的玩意儿你就这么没同情心?”
虽然他的哽咽有点装,但道理总不是假的,崔耕多少也对这个倒插门到突厥的大周亲王,起了同情之心。
他点点头,问道:“所以,你就想在成亲之前放纵一番?”
武延秀嗯了一声,道:“就是这个意思。本王这都要为国献身了,难道你崔长史就不该支持一下?”
崔耕挠了挠脑袋,“虽然明知道你说的是歪理,但崔某还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成,这个忙我帮了!”
于是乎,崔耕招呼上手下四大金刚,周兴、封常清、宋根海和黄有为,随着武延秀一起,往青沙镇上的集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