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锦面色笃定,话音没有半分犹豫。
纪二老爷和秦氏对视一眼,正房之中霎时格外安静。
“妧妧,也许是你想多了。”纪二老爷轻咳了一声,嗓子里那种瘙痒难受的感觉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好似适才都是一场梦境幻觉。
“是我想多了?还是二舅舅将人想的太善良了?”柴素锦垂了垂眼眸,“我同长史无冤无仇,可舅舅你不同啊。他是长史。离刺史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秦氏突然啊了一声。
纪二老爷不悦的瞪她。
秦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老爷,妧妧说的有道理!我突然想起来,有次长史醉酒之后,无意中说了一句,这刺史的位置,迟早是他的。当时只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
“如今想来怎样?如今想来也不过是酒后的胡言罢了!”纪二老爷板着脸。
秦氏不敢多说。
他又转而看向柴素锦,看了看她身边趴着的獒犬,“这犬凶猛,能咬死成年的男子。这会儿虽乖巧,谁知它什么时候会发狂?妧妧就算是要为舅舅治病,也当小心才是下次,可不要这么冲动了。”
柴素锦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这就叫人将它送回去吧?”纪二老爷是商量询问的语气。
柴素锦摇了摇头,“我送它回去。只是我对二舅舅说的话,并非虚言,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
纪二老爷眯了眯眼睛。重重的点头,“好,舅舅记在心上,往后会对他留心的,不会叫他害了我去!”
“那就好。”柴素锦轻吹了一声口哨。
赤焰立时从地上站起,聪慧听话的叫人惊叹。
直叫纪二老爷瞪大了眼睛。
她带着赤焰刚走出正院,秦氏身边的仆妇就从后头追了上来。
“表小姐,夫人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您看”仆妇胆战心惊的看着那獒犬,本是低声说话,却又不敢靠近柴素锦。
柴素锦点头,“我先将这獒犬送回去,只怕旁人控制不住它。若是伤了人,就不好了。”
仆妇连忙点头如捣蒜,“那老奴在夫人院子前头恭候着您!”
送走赤焰,来到秦氏房中。
秦氏热切的看着她。吩咐人端茶送果子,十分殷勤。
“舅母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必如此客套。”柴素锦说道。
秦氏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同你客套,不过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当初你娘待我极好,从来没叫我尝到人常说的小姑子难相处的滋味。”
柴素锦垂了垂眼眸。
秦氏立即话头一转。“难得你们能回来纪家,我都将你们当自己的孩子来看。我也不绕弯子,你的医术,舅母是亲眼见识了的!舅母知道你厉害,所以”
她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垂头呵呵一笑。
柴素锦有些不明其意,“舅母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毕竟是闺中的小姑娘,倒也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怕你脸皮薄,不好意思。”秦氏笑着说道。
柴素锦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心下思量着也许是妇人的病?
她宽慰道:“舅母不必如此,谈论病情的时候,我不是闺中的小姑娘,只是个大夫。”
秦氏连忙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我瞧你说话之间,那沉稳之态,也不像是个小姑娘。事儿是这样,你嫂嫂也嫁进纪家好些日子了,可她那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秦氏看了仆妇一眼。
仆妇点了点头。警醒的守在门口。
秦氏挪了挪屁股,坐的离柴素锦又近了几分,“你找给机会给你嫂嫂看看?看看她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好?”
“我瞧着嫂嫂气色很好,身体很康健。”柴素锦说道。
秦氏闻言,眉头微皱,“是,我瞧着也是,可你四哥身体也是好得很!他们才大婚一年多,我就张罗着给他纳妾也说不过去,可李氏的肚子不争气,你说哪个做婆婆的不着急?”
柴素锦点了点头,“可这种事儿,不是急就能急的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