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赵长勾回了府,赵元廷带着自己的妻妾一道去了宴堂,参加全家聚集的晚宴。夏沐瑶没有去,她没有立场去那种场合,便在寝院,自己的东厢房里简单用过晚膳,沐浴之后,在回廊上站着乘凉。
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婢女并未用汗巾帮着擦干,她们对夏沐瑶并不用心,连为她烧热沐浴用的水都十分不情愿,反正张雅娴回来了,这个女孩子怎么看都不会待得长久,不值得为她得罪了正主。
夏沐瑶并不在意这些,奴才们当然要依附在最有权势的大树下,她自己在这府中无依无靠,自然应该被怠慢。
待全家宴散场,张雅娴与两位妾室一道儿回了寝院,张雅娴心情不错,只因公公赵长勾对她十分看重礼遇有加,这使得她在全家人面前都很有面子,心里自然便舒畅,与关芙和庄蝶有说有笑地进了寝院,见到夏沐瑶时,笑容停顿了一下,然后白了她一眼,便挺着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元廷没有回来,他被赵长勾留下,与赵元平和赵元治一道商议政事。
南夏倾覆,眼下国无主君,起义的将士与谋臣们皆拥护赵长勾为帝,而赵长勾却推辞了,他说他起兵造反,并非为了自己做皇帝,而是为天下苍生造福,南夏君王暴虐,民不聊生,他也算是解救万民于水火。
“父亲,既然大家都推举您为帝,您为何不应?”赵元平一心想着自己的太子之位,语气不免有些急躁与抱怨。
“父亲心系苍生,对皇位并不看重,但眼下群龙无首,除了父亲又有谁有资格称帝,不过是时间问题,大哥你急什么?”赵元廷看着赵元平,不动声色道。
赵长勾笑着点了点头,对赵元平道:“你虽是大哥,但性子急躁欠思虑,往后要学学元廷的稳妥。”
“是。”赵元平规矩地应了。心里却闪过一丝不悦,与一旁的赵元治相视一眼。
“若再议及此事,为父会推脱身已老矣,推举段机为帝。”赵长勾又道。
“父亲”赵元平一听便急了。
“我刚说过你要遇事沉着,就又这么毛躁了,”赵长勾蹙眉看向赵元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段机是万万不会称帝,为父此举也不过是为了表个姿态,这皇位,我会在恰好的时机接纳的。”
“孩儿会在一旁见机行事,助父亲一臂之力。”赵元廷深明父亲之意。
“嗯,”赵长勾对赵元廷深深点了点头,“还是元廷你懂为父的心思。”
此话一出,赵元平的脸色更不大好看了。
待从议事堂里出来,赵元平与赵元治走到一路,见四下无人才开始抱怨赵元廷。
“就他聪明,瞅个机会就在父亲面前抖机灵,就看不惯他那副天下尽在掌握的样子。”赵元平对赵元治恨恨道。
“何必急呢,等父亲登基为帝,这太子之位必然是大哥你的,来日方长,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好看。”赵元治忙安慰道。
赵元平听了此言,十分受用,不由自负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