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朱言的话,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才提步朝父亲那边走去,他的神情平静,目光却有些凝重,我站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沉声唤道:“爸爸。”
他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梳理到了脑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没事,回家。”
我点了点头,缓缓的望向他们,只见妈妈她定定的看着我,随后走到了朱言的面前说道:“让朱律师费心了,谢谢。”
“不客气,萧夫人,是我应该做的。”朱言的话语客套而疏离,这个样子的她,倒是让我能够想象得到。
回到了家里,他们准备了什么跨火盆,去晦气。
我虽然不觉得去晦气之后就真的不会倒霉,但是家里人的意思,我照做了就是了。
吃过饭,一家人都那么静静的坐客厅内,我其实心中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只是我忽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缓声说道:“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好。”我应着,跟着父亲缓缓的起身去了他的书房。
父女面对面的坐着。我望着他,沉沉的输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爸爸,你觉得秦家会纵容那些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他听着我的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阿芷,秦暮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或许真的只是齐茗想要对付你,而措手杀了秦暮。”
我听着父亲的话,眉头紧紧的皱起:“爸爸,我觉得不可能,阿暮死去之后的面容,很平静,完全就像是睡着了死了一样。”
“人死了之后的面容,也可能是凶手给他做了动作。”
“但重点是,谁杀了他!难不成还能是他自己吗?”我看着父亲沉声问道。
有些疑问浮在心头是,挥之不去,我和父亲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父亲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的声音很大:“萧先生,杀了秦暮的那把刀,我们似乎已经找到了。”
这话一出来,父亲抬眸望向我,我也是心中一惊。
只听父亲问道:“指纹系统核对了吗?”
“已经核对了只是”那人欲言又止,我的心口忽然升起了不好的念头,父亲也是眉头紧蹙:“只是什么?”
“只是,上面的指纹是二小姐的!”
“这不可能!”父亲坚定的话语,让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先生。可能是误会,但是我们比对了很多遍,只有萧小姐的指纹。”
“那就更可疑了,你拍照然后发到我邮箱,你换个方向去想,这把刀从买回来,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呢?”父亲的话语一落,那边似乎也觉得有些疑问,所以没有含糊的应了父亲的话,然后把照片拍了过来了。
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那把刀,它不是一般材质的,而是军刀,但是这样的军刀呢,除了部队里有,还有黑市上也有买的。
当天晚上,父亲就让人去查了这把刀的出处,但是不好查,也需要时间。
此时此刻,有很多的事情都清楚了,具体凶手是谁不清楚,但是至少他们的目的是清楚的,要我死!只要是要我死,那么必然就是和六年前的事情有关。
只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在秦家,谁忍心下这个手?
秦远修和珂兰,都不太可能吧。齐茗最有可能!
但是我依旧很能想象,杀人啊,可不是杀一只鸡,齐茗是恨我,毋庸置疑,恨我和晏庭筠在一起,恨晏庭筠和她离婚,恨我们害她失去了孩子,但是她这么恨我,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狠心的拉上一个秦暮呢?
我苦思冥想的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我恍惚的想起了秦暮打齐茗的事情,也有可能她怀恨在心,所以心一狠,就杀了秦暮。
父亲看着我拧眉的样子,缓声说道:“别担心,爸爸会想办法。”
“对不起,爸爸。”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任何事情,我们做父母的都有责任,无需说对不起。”他的话语和蔼而温和,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难受。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可我已经长大了,我很遗憾自己长大了都还这样的任性,铸成大错。”
“你觉得,你爱着秦暮,追求自己的爱情,错了吗?”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眶酸涩,紧紧的抿着唇:“若是他活着,我或许永远都不会觉得我错了,可爸爸,他已经没有了,就证明我是真的错了!用他的生命来证明我的选择是一个错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重了,重的我无法承受。”
“你长大了,所以要懂得承担。”
我听着他的话,沉沉的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很美很美的梦,我梦见秦暮了,梦见我们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面的情景,回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回放着,我望着我们一起长大,望着我们经历了点点滴滴,我梦见了他向我求婚,梦见我穿着婚纱和他一起走进了教堂,梦见了神父念结婚誓词,可当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怎么手里拿了一把刀,就在秦暮给我带戒指的时候,刺进了他的胸膛,他一脸惊愕和怨恨的望着我,那眼神,陌生到让我害怕。
可我就那么紧紧的握着那把刀,看着他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滴,我婚纱的裙摆都全部被染红,我忽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好似不受控制了一样。
坐在床上,我紧紧的抓着被褥,身子也蜷缩在了一起,压抑的哭了起来。
心口疼的无法呼吸,望着这黑夜,我的心口很疼很疼。
这么多天,我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秦暮的面容,我让朱言给我带了安眠药,虽然睡的时候感觉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安眠药却不保证不做梦,一做梦惊醒了之后,我依旧是壹夜不眠。
就像现在这样,我睡之前吃了两片,已经是很大的剂量了。但是到此时此刻,天还没有亮,而我已经醒了。
我拿起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三点多,我翻到了秦暮的手机号码,我忽然很想听他的说话声,所以就打了他的电话,只是电话关机了。
听见里面播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时候,我有一刻钟的恍惚,我觉得秦暮还活着,就在我的身侧陪着我,一直陪着。
哭够了,我缓缓的伸腿。双腿已经麻木。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上,坐进了鸟窝吊椅内,轻轻的晃着,恍惚我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中一样。
明明是深夜,可我的却是那么的清醒,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清醒。
我觉得自己病了,这一次是真的病了。
连着两三天,我都呆在家中,晏庭筠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挂断了,都没有接。
午后,我反锁了屋内。收拾自己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包括以前秦暮和我的照片,回忆,笔记本,点点滴滴的都在。
我用一个箱子,要把过往的一切,与秦暮有关的,完整的保存,收藏,直至永远,我不允许它就这样被落上尘埃,我也不想就这样的让它受潮。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我想起了父亲的书房内还有一张我和秦暮的合照,我也要把它取来封存好,所以便就下了楼。
萧敏和萧然他们都不在客厅,不知道去干嘛了,妈妈也不在,我走到父亲书房门口的时候,却是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愣住了。
“晏先生,按理说我应该谢谢你。”父亲的话语响起,我心头凛冽,父亲书房内的人是晏庭筠!
他竟然来家里了。
“萧先生,我和阿芷能遇到,也是我们的缘分,我们能走多远,有什么样的经历,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用不着言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想着,这样的晏庭筠,依旧是疏离和淡漠,但是我想不明白,他来家里做什么?
书房的门应该是锁了的,我静静的站在门口,随后只听晏庭筠问道:“阿芷,她还好吧?”
晏庭筠问,但是父亲没有直接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淡淡的说道:“她会很好。”
是,我会很好,即便现在不好,但是将来会好的。
就如朱言一样,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走一遍我们想去而没有去的地方,把两个人没有走完的路,一个人走完。
父亲的话语落下之后,晏庭筠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父亲沉声问道:“晏先生,你今日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