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看着,还是挺唬人的,看起来的确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可是越交谈下去,却也觉得并不怎么样。如果真是颇有城府的人,在看出了父皇的这一番试探之意之后,反而会故意表现得草包一样吧”容菀汐道。
宸王笑道:“所以说,这雷千琉倒是不足为惧,只是有点儿小聪明而已,和老谋深算可是不沾边儿。”
和雷千琉见了这一面,容菀汐和宸王都是稍稍放下心来。既然雷千琉不是一个暴虐得不懂事儿的草包、也不是一个聪明得事事看透的人,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那么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可是好办得多。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两种人,一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因为无知无畏,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不好对付还有一种,自然就是宸王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什么事儿都逃不出他的眼耳,什么事儿他都能算计得清清楚楚,永远抢在你的前头,让你防不胜防。
宸王的马车往王府里去,后头儿,两个衣饰华贵的小丫头,正在不远处拉扯着走着。
“哎呀我不去不是说好了只是出来玩儿的吗?我和你说”风北凝拽住了风北怡,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这事儿传到父皇耳朵里,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别玩儿火上身。”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说?”风北怡警惕起来,“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打算到父皇那儿去告我的状吧?”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出卖你?”风北凝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她这个妹妹向来是不会说话的,不愿意和她一般计较。
只是继续善良地提醒道:“你这叫与男子私相授受,这对女儿家而言可是大忌,更何况你还是公主呢?要是被衙门里有心之人给瞧去了,难保他们不会乱说。”
“哎呀放心好了,谁敢去父皇面前说我们的不是?不要命了吗?谁也不是傻子。”风北怡并不放在心上。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你要是不敢去,你现在就回宫去,谁也不是非要你陪着!”风北怡有些不乐意了,甩开了风北凝,自己往工部衙门走去。
风北凝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过去,许是会出什么乱子,因而只好追了上去。
风北怡最近和今年的八月份新点的新科状元,工部侍郎姬玉麒走得很近。自从上次父皇召见新科三甲入宫,怡儿刚好撞上了,就对这个年方二十的状元郎一见倾心,不知怎么的,悄没声儿的就勾搭上了。
她们这个年纪,若是谈婚论嫁,倒也不算早。情窦初开的女子倾慕于某一个男子,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公主和状元郎,原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身为公主,多少在面儿上还是要庄重一些,不能太过主动了。
风北凝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但怡儿向来都是不听劝的,所以无法,也只能由着她。跟着她看看这个人,也能为她把把关。若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趁早想法子让他们断了。
工部衙门外,风北怡劳烦一个看门儿小吏去通传。不多时,一个一身官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俊眼修眉,身高八尺,风度翩翩,一眼望去,的确是一个能让女子心神荡漾的人物儿。
怡儿的眼光果然不错,选的人,在外貌上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比她三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嘛。她未来的如意郎君,一定要像她三哥那么英俊才行。
姬玉麟出了衙门,向风北怡和风北凝施了一礼,却并未对她们做任何称呼。因为实在衙门外,恐惹来麻烦。
风北凝见他这般谨慎,心内更是满意。
“上次姬大人说,想要看一看张子战术的全本手稿,昨日我去太学里向先生借了来。”风北怡将用帕子包裹着的书递给了姬玉麟。
姬玉麟却是并未接过来,只是施礼,低声道:“下官只是仰慕张子为人,这张子战术全本,天下仅此一份儿,下官岂敢冒犯?更何况这是太学里的东西,若是公主转借给下官,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难免让公主遭到埋怨。”
姬玉麟在说到“公主”二字的时候,更是压低了声音。
“哎呀没关系的,我已经借来了,在借来的这些日子里,这书就是我的。我想借给你看,自然没什么要紧。”
姬玉麟规规矩矩地再施了一礼,婉拒道:“下官多谢公主美意。但这书,下官若是想看,改日亲自去太学里借吧。下官还有公干在身,恕下官不能在此多做逗留。”
“哎”风北怡还要再说。
风北凝拦住了她,笑道:“姬大人自有自己的一番思量,怡儿你就不要为难大人了。改日若是大人自己去太学里借,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让你出面言说一番,这样岂不甚好?仍旧是大人借的,不会有什么错处。”
“下官多谢公主体谅。”姬玉麟向风北凝施了一礼。
“大人不必客气。”风北凝得体地笑道。
姬玉麟抬头之时,刚好看到风北凝这端庄得体的笑容。虽是仪态端庄,但笑着的眼中,却是难掩温柔灵动。那双桃花般的笑眼,恍似能说话一般,让人只看上一眼,就深深跌入进去
姬玉麟不免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