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脸,桃花眼,嘴角微扬笑得极为蛊惑,是我们当初在千目村看到的那张脸雌雄莫辨的千目神!
他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在天花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敢,笑得从容不迫。
长及脚踝的黑发像蜘蛛网一眼撒开,一部分禁锢住我的手脚,另一部分则见缝插针地往我身体里钻!我喉咙里已经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往里钻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得我胃液翻滚,一个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千目神,我还是习惯称呼他为美人。他柳眉轻轻一拧,长发立马像触手一样急急地缩了回去。他眼里露出一丝嫌弃。身子像在太空一眼,以不符重力作用的姿态缓缓落到地上。
他赤着脚,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很单薄。似乎不怕冷。
美人幽幽地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嘴角又勾起魅惑人心的笑容来。然后他修长的手指继续在空中优美地画着弧线,他在写字:何浏欣。
应该是他的名字,而且他肯定是在找他的无影镜。
我想爬起来去拿包,可心口那颗血痣却猛地冰了我一下。再抬眼,美人消失了,而我正梦游般站在212的房间门口,一手捧着罩了黑布的无影镜,另一只手则握着门把手正要开门进去。
江慕尧就在我背后,看我醒来,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横抱回了房间。神情很无奈:“那东西在用念力控制你,我一想阻拦,你就作势要用无影镜照我。”
所以他就没再阻拦,想看看何浏欣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我惊魂甫定地把无影镜放回背包,跑镜子面前左照右照,想看看鼻孔里耳朵里有没有残余的头发在。一想起五官上的孔被头发占据,我的头皮就一阵阵缩紧起麻。
江慕尧不解:“伊伊,你在看什么?”
我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身上没留下任何一根头发,可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不应该是我的梦。以前没梦游的习惯,最近已经梦游好几次了,为什么总有东西在梦里操控我。
“人在睡觉时的意志力不比清醒时分,那东西的念力极强,如果隔壁的住客真是他,这么近的距离想操控你确实易如反掌。”
一想就深深的后怕,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我把胃里仅剩的那点酸水全吐了出来。
我怕了,前面的荆棘路越发坎坷,我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把无影镜还回去比较好?”
问完我就摇头了。不行的,竹林里的鬼物应该不比洞穴里的少,还回去了我们怎么找最先索我命的女鬼?那只女鬼应该就是莫悦卿,当初江慕尧说莫悦卿已经原谅我了。但洞里那一幕说明莫悦卿耍了他。
与她相对应的红眼龙没消,原谅一话只是空口说辞。
更重要的一点是,万一何浏欣拿回无影镜还继续跟着我们,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还是早点解决掉手头的事情再归还为好。
我没心思再睡觉,收拾好东西,天蒙蒙亮就坐车往常州赶了。
唐栾已经将另一只骨灰盒取出,他仔细研究过盖子上的图纹,已经肯定了在墓地布局之人的身份。
他像画溟一样,将骨灰盒上的花纹映在了纸上。他用红笔在纸上圈出一块图案,圆如贝壳,周边生出九根触手般的东西来:“这是鬼见怕,南宗的标记。洋洋妈被封在墓地肯定是南宗后人所为,洋洋妈肯定伤过不少人,不然南宗后人不会出手。”
唐门就是南宗的一个分支,唐门只有继承了“天命”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成为南宗一员。由此可见,南宗人不多,但个个都身怀绝技。但唐门因为近百年前的那桩几乎灭门的惨案,已经自动被南宗剔除。所以唐栾也不知道南宗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