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突然一言不发地盯着张氏,后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陛下怎得这么看着臣妾?”
李渊徐徐道:“朕刚才突然想起,你从东宫出来的,怎么,太子很想让世民死吗,要你在朕面前说这么多话?”
听得此言,张氏忙道:“陛下误会了,太子并未与臣妾说过什么,臣妾只是将自己所知告诉陛下罢了,至于陛下如何处置秦王,臣妾不敢过问。”
李渊轻哼一声,转而道:“德妃还是什么都不肯吃吗?”
“是,自从昨儿个见过陛下之后,德妃姐姐就一直不吃不喝,实在是让人担心。”在悄悄看了李渊一眼后,她忽地屈膝跪下,“陛下,臣妾与姐姐虽说出身东宫,但自侍候陛下开始,所有的心思,都皆系于陛下一人身上,再无旁鹜臣妾相信姐姐,绝对没有与太子做出苟且之事再者,姐姐身边的宫女还有周太医,陛下都亲自审问过了,并无可疑,还有那婆子,她也不曾说德妃姐姐小产,可见这件事,根本就是秦王与万贵妃串通,蓄意陷害德妃姐姐与太子,陛下您”
“行了!”李渊打断她的话,“是否陷害,朕自会审断,你不必多言。”说着,他摆手道:“朕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陛下”张氏待要再言,却被李渊冷厉的眸光给瞪了回来,“听不懂朕的话吗?”
见他面有不悦,张氏只得讪讪咽下嘴边的话,屈身告退,在她走后不久,李渊抚额道:“去把人给朕叫来。”
“是。”虽然李渊没说是什么人,但高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李渊唯一有心思召见的,只有暗卫。
一柱香后,李渊望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道:“可有查到什么?”
“因时间紧迫,奴才们暂时只查到一件事情。”暗卫话音未落,李渊已是道:“说,什么事?”
“奴才们一一问过杏花楼管事之人,包括杏娘,他们承认,德妃与张昭仪确实是杏花楼出身!”他口中的“问”自然不是普通的问话,事实上,那些人被他们问过话后,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李渊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咬牙道:“继续说下去!”
“当年太子找到杏娘,问她将尚是青倌的德妃与张昭仪买下,并且叮嘱杏娘等人,若有人来查问德妃她们的身份,尽管承认,无需隐瞒,但如果到了御前”
李渊森然接过话,“就要说被杨氏所逼,陷害太子与德妃她们是吗?”
“不错,除此之外,听杏娘所言,太子还为德妃她们安排了清白的身份,确保她们不会被揭穿。”
这一刻,李渊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最宠信的妃嫔,竟然真是青楼出身,而安排这个局骗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儿子。
暗卫的话还在继续,“虽然奴才们尽量低调,但杏花楼一下子失踪了这么多人,恐怕消息早晚会传到太子耳中,到时候”
“无所谓了。”李渊冷冷吐出这几个字,旋即道:“继续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一定要查清楚朕交待的所有事情。”
“是!”暗卫在退下去之前,迟疑地道:“有一件事,奴才们虽然查到稍许,但尚不能肯定。”
“讲!”在李渊的示意下,暗卫道:“奴才们发现东宫那边,有四处调动人手的迹象,另外齐王这昨日与禁军统领常何接触过,怕是有所图谋,奴才们正在加紧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