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宋宋！”

乔琛终于抓住了许锦宋的手，一把捞起许锦宋就往岸边游。虽然是夏天，可这半夜的河水还是冷的刺骨。

许锦宋被呛了好几口水，浑身难受的紧，被乔琛拖上岸后靠在桥边的石柱子上面不停的咳嗽。她越是咳嗽的厉害脑子就愈发的清醒，她看到了乔琛那张担忧的脸，缓缓的回过神来。推开他摇头。

“放心，我死不了。”

“许锦宋。”

乔琛似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她的手臂使劲的摇晃，“你看着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而已，犯得着你这样寻死觅活的吗？你看看我，离开你以后我才知道后悔，不是你不好，是我们不好。”

许锦宋勉强的笑了笑，靠在后面的石柱上看乔琛。因为落水的关系，乔琛也全身湿透了，看起来狼狈极了。

许锦宋眨眨眼，单手覆在乔琛的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推开他起身，她看着他，许久之后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没有要寻死，我只是想静静，乔琛。当初我没有为你寻死觅活，现在也不会为了司向南如此，好了，时间不早了，再见。”

许锦宋转身，想要逃开乔琛的视线。

她没有那么坚强，还做不到铁石心肠。她疼，心里疼的要命，可理智和尊严告诉她，她不能在乔琛的面前崩溃，只能撇开他离开。

乔琛抓住了许锦宋的手。眉头微蹙着，知道许锦宋现在是不想见到他，可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的放任她一个人。

“我送你回去吧！”

许锦宋却摇头，“回去？回哪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许锦宋感觉突然感觉自己很可悲，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现实。她没有家，许家人不肯承认她，司向南也不要她，她哪里还有家？

“你在南山不是还有一套公寓吗？我送你去那里吧，若是你还不想，那么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我还有一套空置的别墅”

许锦宋突然抬起头来看乔琛，“对，我南山还有一套公寓。那是爷爷送给我的，乔琛，你送我去南山吧，不，你先送我去云居，我行李还在司向南那里。”

她说着怔忪了半晌，才傻傻的笑了，“我现在就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乔琛看许锦宋这又哭又笑的，有时候还一惊一乍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他不禁想到，当初他跟许锦宋离婚那会儿，许锦宋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垂于身侧的手紧了紧，乔琛这才招了一辆的士过来将许锦宋拉到车上，两人身上湿漉漉的也不是个办法，便转头看许锦宋，“宋宋，我先陪你回南山，然后再送你去司向南那儿拿东西好吗？”

许锦宋却摇头，“我现在就要拿，就现在。”她的态度很坚决，丝毫不肯退让。乔琛没有办法，只能依了许锦宋，抬头对那司机说，“去云居，知道在哪儿吧！”

那司机点点头，看两人这狼狈的模样欲言又止，只能拿了毛巾递给他们，“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许锦宋就呆愣的坐在那里，乔琛只好自己接过来先给许锦宋擦。

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乔琛自己都觉得冷，转头看许锦宋的模样，她还是闷声不哼，等到了云居的外面，许锦宋飞快的推开门下车，乔琛看着许锦宋的背影，瞳孔突然收缩。

“先生，那是你女朋友吧？她”

司机有点儿尴尬，感觉两人的举动有些奇怪，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道乔琛却猛然一怔，半晌才摇头，“不是，她是我前妻。”

可能是司机觉得尴尬了，干笑了两声便没有再继续说。

许锦宋走的很快，云居外面暗黑一片，只是屋里亮着灯。许锦宋敲了门，开门的是周妈。

在看到许锦宋狼狈的模样时周妈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许锦宋冲着周妈微微颔首，“我只是过来拿东西，拿了就走。”

周妈还来不及说什么，许锦宋便已经绕过她上楼去了。

她先是到客房里将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因为周妈之前已经打包过了，所以她没花多少时间，经过主卧的时候许锦宋推开门进去，里面暗黑一片，看样子司向南还没回来。

开了灯，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许锦宋先看了看房间里的布局，好半晌才走进衣帽间，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拿了出来放在一旁，许锦宋的心突然就抽了一下。

她微微曲着身子，拿起已经打包好的衣物，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流。

哭了好半晌，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许锦宋这才慌忙的擦干了眼泪说道，“周妈，我已经整理好了，马上就走。”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回答，许锦宋抬头就看见司向南站在衣帽间的门边，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看到她的模样时，还是怔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着。

许锦宋的心像是慢了半拍，有些无措的扯着衣服，“我我只是来拿衣服，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嗯。”

司向南点头，便没有再看许锦宋。

许锦宋弯下身子拿起地上的东西，“我现在就走。”

许锦宋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却在门口的时候被司向南叫住了，“等一下。”吗在华才。

许锦宋僵硬在门口，她没有转身，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便不想走了，“还有什么事吗？你放心，我只拿了我的东西，没有多拿你的。”

司向南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他扯了扯领带，松开了纽扣，“浴室里还有你的东西吧！”

原来

许锦宋又忍不住苦笑，嘲讽一般的扯着嘴角。你到底在奢望什么？许锦宋，难道你还在期望他会留你下来吗？

“那些东西麻烦你帮我扔掉吧。”

“拿走。”

司向南突然加重了语气，“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许锦宋站在门边，手上的行李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双肩忍不住的颤抖，指甲死死的扣进了肉里。

她飞快的跑进了浴室，稀里哗啦的一扫，直接将洗漱台上的化妆品给扫到了下面的垃圾桶里快速的打包，然后又快速的走出去。

这期间她没有再看司向南一眼，只低着头拿了行李一股脑的冲下楼。

她走的很急，根本就没有看路，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周妈，生生的后退了两步，她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便飞也似的冲出了云居。

周妈看着许锦宋的身影，忍不住追了上去，可到了门口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许锦宋快速的跑过去，乔琛在车外等了好久，看到许锦宋过来，打开了后备箱，将许锦宋的东西放进去，又护着许锦宋上车，这才开口跟司机说，“走吧！”

司向南站在窗口看向远处的地方，外面漆黑一片，分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他的双眸还是一直朝着那个地方，许久许久。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司向南才回过神来。

“少爷，许小姐已经走了。”

“嗯。”

司向南点点头，准备走进浴室，周妈却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爷，许小姐她”

“周妈。”

司向南打断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从小到大无论我要做什么，您都应该知道的。”

周妈突然说不出话来，眼神闪了闪，最终点头，“您想做什么就做吧，周妈老了，也没几年能陪在少爷身边的了，可是少爷要是小姐泉下有知，也会希望您能够幸福的。”

司向南的心狠狠一抽，双拳紧握着。

幸福？

这个词距离他太过遥远了。

或许曾经他是幸福的，可经过了二十七八年，他早就忘记了当初那幸福的滋味。在他的生活里，这二十七八年来伴随着的只有当初那一瞬间的痛苦，并且刻骨铭心。他想忘记，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他忘不了，也不能忘。

“您去休息吧。”

看着周妈离开，司向南才疲惫的捏捏眉心走进浴室。

浴室里凌乱不堪，东西东倒西歪的，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司向南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碎片，眼神在触及到那晶亮的碎片时候顿住了。

他还记得，那是有一次他陪着许锦宋去商场的时候，许锦宋一眼就相中了一套水晶杯，后来就央求着要买。

碎了，都碎了。

他忽的握紧了拳头，那碎片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掌心，他的脸却仍旧一片冰凉，眉头都没皱一下。

乔琛将许锦宋送到了楼下，看着许锦宋进去，公寓里的灯就亮了。

乔琛坐在车内许久，才让司机开走。

许锦宋开了灯，公寓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里面一切都没有变化，到处都是被白色的布盖着，许锦宋也无暇去整理，只是放下行李去浴室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后机械式的刷牙洗脸，然后提着包出门。

外面停着一辆车，乔琛就靠在门边上，看到许锦宋出来急忙起身，“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