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毛巾,忽然瞥见旁边柜子上的一抹红色,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却是发现是盖头和喜服。
他愣在原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郁青回头,见到他拿着盖头出神,走了过去接过那件喜服,细细摩挲着裙上绣着的金色花纹,有些感慨道,“这喜服啊,还是你亲手绣的。那时我还惊讶呢,你竟然比我还会女红。”
他一下子明白了,在这荒唐的梦里,郁青是他的妻。
早就该明白了,之前她对自己做那么亲密的举动,本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却……
“你怎么突然拿出喜服来了?”
温忻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夺走她手上的喜服重新塞回去,结果,她却缩手不让他拿。
她弯起眉眼,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想看了?”
“……”
她飞快跑去屏风里头,轻快地道,“我穿给你看。”
温忻钰瞥下眼来,这个梦真是越来越荒谬了。他心神不宁地按了按太阳穴,直到眼前亮出一抹红来。
裙子露出她洁白的脚踝,衣裙绣着一大朵金丝罂粟花,盖头折叠成一半盖住了头发,像似刚被掀起盖头的新娘……
她转了一圈,笑吟吟地问,“好看吗?”
脑中第一直觉便是回答,“好看。”
好看极了,真的好看极了。同往常看的她完全不一样,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与所认知的她完全不一样……
面前的新娘兴奋地转圈,此刻的他却是头晕目眩,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见那抹红衣朝自己着急地走了过来……
再次睁眼,却又回到了万木堂。
可万木堂今日却是张灯结彩,唢呐一响,乐手穿着红艳的服装;而大堂内坐着村子所有的父老乡亲,乡亲们喝着酒谈着笑,而瞧见自己时,脸上也都挂着笑容。
他这才低下头来,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的喜服,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袁琛拉了过去。
袁琛调侃道,“新郎官,今日大喜之日可不好好喝一杯。”
温忻钰环顾四周,发现在场的有江浊,有袁琛,有聂玲珑,还有程郁青。
同刚才一样梳着妇人髻的她,头上却莫名多了一对竖着蝴蝶的玉钗子。看向自己时,眼神里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生疏。
他忽然走到客人们面前,抓住程郁青的手,眼里尽是诧异。
她被他抓得用力,疼得龇牙咧嘴,“大人,你怎么……”
袁琛立马摔开他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忻钰,怎么回事呢?”
“可有伤到。”他转身,握住郁青的手腕,看着那圈红印一脸担忧,“都红了。”
郁青温柔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兴许大人今日娶了师姐,高兴着呢。”
双眸似是含着耀眼星辰,又似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泛着浓浓的情意。
而在刚才,她便是这样看自己的。
他耷拉着头,一脸颓丧的模样。袁琛见他怪怪的,便上前拍了下他的肩,问道,“怎么了?娶了聂清颜还这么失落呢?”
旁边郁青跟着调侃道,“兴许是乐极生悲了罢。”
哪有什么乐极生悲,只不过一时间没有接受罢了。
不过,他能娶清颜不是应该高兴的吗?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怅与失望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