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并驾而行,马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贵气俊美,女的英气勃发,骏马之后跟着一辆轻简小车,驾车之人也不似一般车夫,路过的行人原以为这是哪家书香子弟携家眷出游,可都在听到从那俊美男子口中唱出的山野小调不禁都摇头叹息,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啦,啦啦啦啦”
正在马上心情大好放声高歌的傅悠然可不知道两旁的路人都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终于自由了。
是的,自由,若不是为了多得几天自由,她也不会同意齐亦北的馊主意钻狗洞出来,至于山哥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等自己安定下来再写封信回去报平安,应该就没事了吧?
当然,傅悠然不知道,在他们出走的当天,山哥就派人一路追寻,不过追的不是京城方向,而是当初傅悠然胡扯的临江方向,整个一背道而驰。
听着傅悠然用自己醇厚的嗓音唱着不着四六的小调,坐在车中的齐亦北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大吼道:“闭嘴,难听死了!”
傅悠然勒了勒缰绳,放慢些速度跟在车厢之侧,朝齐亦北笑嘻嘻地道:“美人,怎么啦?心情不好么?那就出来跟本大爷一同玩玩!”
齐亦北愤恨的怒吼一声,拉下车帘,隔去傅悠然一阵仰天狂笑,到今天为止他们赶了六天路,齐亦北在出发第二天,就遇到了身为“女人”不可避免,也是最为麻烦的一件事,“她”的信期到了。
想起那天早上一醒来,自己叫破喉咙的模样,齐亦北不禁暗恨,自己好歹也有那么些个良娣良媛,没见到猪跑还没见过猪走路么?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结果是在傅大山贼指导、林大山贼协助的情况下处理了妥当,害得自己成为笑柄,而且除了打尖住店,自己都得窝在车里充当二级残废,,这女人,还真不好当。
齐亦北郁闷得几欲吐血,却忽略了车内另一位“残疾”患者晏佩若。
晏美人倒不是信期来了,而是不想看见她的亲亲太子殿下与那个林姓女山贼亲热有加,喧哗打闹、拉拉小手、搂搂肩膀都是常事,她曾多次提醒殿下林熙月的山贼身份,却惹得殿下颇不耐烦,她也就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回京后自有皇后拦着,她就不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山贼还能进宫去跟她争宠不成?
不过这太子殿下的脾性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先前那个温文而雅的太子殿下莫非只是自己十余年来的幻觉?想到这,晏佩若不甘心的又挑起车帘朝外看去,果然她的太子殿下还是吊而啷当的那副德性,跟着林姓山贼调笑不已。
晏佩若泄气的坐回原位,齐亦北与她做了这么些天“残友”,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安慰的拍了拍晏美女的手,晏美女对这位不惜献身救自己出火坑的侠女悠然印象不错,勉强笑了笑,又想到那个可恶的林姓女山贼,自己等人下山,她怎么也厚着脸皮跟来?她若是不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你侬我侬的不就是自己了?看她回京后不叫老爹派出万八千的兵马剿平那个该死的什么寨的!
当然了,想是这么想的,在齐亦北面前她可不敢带出一点这个意思,她可没忘了“傅悠然”跟“林熙月”是拜把子的姐妹呢。
不过话说回来,傅悠然既是太子殿下老师的义女,救完人后理应离去,为何还要跟着自己一同回京?莫非她也在觊觎太子妃之位?
比起成份不好的林熙月,傅悠然的身份明显是给了晏佩若压力的,太子殿下的老师不下十个,而退隐深山的也有那么三四位,其中不乏对当今圣上颇有影响力的儒者大贤,如果傅悠然是他们其中之一的义女,那么她的竞争力不容小觑。
想到这,晏佩若试探地开口道:“傅姑娘,听说你是太子殿下昔日恩师的义女。”
齐亦北没想到晏佩若突然问起这个,微一错愕后立即点头,晏佩若笑道:“不知姑娘的义父是哪位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