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把美味佳肴都端上来,要再不赐见一下,那秦睿和岑长倩这二位,也太不开面了,岂不成了白占便宜的贪小之了。
秦睿不高兴是一方面,节俭习惯了的岑长倩更是如此,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且筷子是一动也没动,还命狄光嗣立刻把人带来。
是不是觉得他们俩有些小题大做了?其实还真不是,身为朝廷的宰辅枢要,如果他们俩敢放一尺,下面就放一丈,长此以往,朝廷的风气岂不是要由此败落。
“太尉,相爷,饭食不可口么?没关系,卑职马上就命他们重做,您二位今儿有特殊的要求么!”
“别麻烦了,老夫与太尉,都是丘八出身,打仗时候有个馍,有碗汤喝,就已经很知足了。”
抬手阻止了要说话的秦睿,岑长倩直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前番中书省已经颁令了,即便是加菜也不得超过两个,饮酒更是明令禁止的,是谁给他权力私自作主的。
岑长倩一发威,尚善局的主事-柳棕,立马就跪了下来,口中言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两位相爷处理朝务辛苦了,所以就命人多做了两个菜,给他们补身体。
就比说,那两碗里脊羹,就是用二个月大的羊羔,活着敲死,让其血脉集重于脊背,然后取脊背上的两条肉,精心烹制而成,最是大补了,高宗皇帝在世时就很喜欢。
至于酒,不是三勒浆等烈酒,只是尚膳局自己酿制的果酒,喝上一壶,寻常之人尚且不会醉,更不要说久经军旅的秦、岑二人了。喝上一点,也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两个月的羊羔,好家伙,你是真敢造孽了!而且先帝的御用菜式,是谁给你胆子,加给我们的。”
见岑长倩激动了,胸口剧烈的起复,秦睿上前扶其坐下,口中则安慰他,没吃就不算僭越,也不算对先帝不敬。
了解岑长倩的都知道,他是高宗一手提拔起来的,高宗皇帝对他的恩德,那是天高海深,是其一生最崇敬的人。现在让他因为一道菜,对高宗不敬,老头子不气坏就怪了。
“咱先不说这菜式,单从材料上讲,你知道一只成羊在边地的价值了么?”
“本官告诉你,一只成羊在边地,可以供一哨之兵,饱餐一顿。”
眼下的大唐是强盛无比,可再强盛,家底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两个月的羊羔连皮带肉能有多少,与成羊的差距的有多少,他们厨子要比秦睿二人清楚。
可就是为了所谓的拍马屁,上行下效,铺张浪费,天长日久,那这个国家岂不是要被大大小小的官,活生生的给吃穷了。
“成家好似针挑土,败家好似水推沙,本官与狄、岑两位相爷,受太皇太后之命,辅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