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林克马上投入到完善城墙的新一轮工作中。在东南西三面分别开了一扇门,说是门,其实只把运用元素之力强行挖出一个可以通行的通道而已,剩下的修饰则交由工人们去完成。
与这三个出口对应的,是准备布置魔法弹幕装置的塔楼,林克已经决定按照计划在上面布设他自创的法术“魔法弹幕”。
对于他的安排,多伊尔很是不解。
“既然要用法术作为防护城市的主要手段,为什么不设置威力更强的?”
魔法弹幕效果看起来惊人,但对大师以上的法师没什么威胁,也就能应付一般的佣兵、流民、正规军,外加没脑子的低阶亡灵。
“法术和神术不同,威力越强,所需的能量就越大。就算是魔法飞弹,一般标准大小的高能水晶顶多也释放不了几次,且不说以瓦奥莱特现在的财力还达不到如此奢侈的地步,高级法术大多是范围型,如果敌军中有厉害的法师,没有人脑的操控,单凭简单的机关设置,很容易被反制。一旦启动就无法收回,极有可能牵连到城市自身。只要敌人的目地不是屠城,一般的法术防护就够了,弄太复杂,要是有朝一日陷落,想夺回来也是给自己添堵。”
比起昨天,今天算是比较清闲了,也不用再变身搬运材料。林克让瑟维斯抽调了一部分守城的民兵加入到修建防御塔楼的队伍当中,由弗恩负责监督。从昨夜就开始赶工,到今晨。三座塔楼的地基已经预留出来。
完成了在城墙上开洞便于人们出行的工作后,林克返回内城,找了佣兵头子艾尔西陪自己钻下水道。
收集魔力的法阵直接设在显眼的地方容易被破坏,于是他想到了一般人很少光顾的地下水道,这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鲜有人光顾,是最佳的布置地点,还可以呀直接联通外城的三座塔楼。平日里给炼金傀儡充能。战时可以供给魔法装置。
至于收集魔力的法阵,是罗蕾莱昨夜在意识空间一笔一划教给林克的,图案算不得复杂,只是在绘制的时候需要填入魔力,这件事必须由他亲历而为,别人无法代劳。
由多伊尔和艾尔西举火把照明,林克以纯魔力标绘。绕着整个内城的下水道跑了一圈,完成后,他看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法阵很是苦恼,这么显眼,不管是贼还是有心人一进入下水道就会发现,根本达不到隐藏的目的嘛。
得想个办法
再用别的法术掩盖。比如遮蔽术或者因果律?
林克!意识之中,罗蕾莱厉声喝止,她很少不,这概算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以往都只是以你代替。
我知道。我不会再以自身作为赌注。这座城池固然重要,但还不及我对柱的重要性。林克将手轻覆在没有实质的法阵上。以旁边都听不懂的语言立下预言,“这城市存在一天,法阵便永不失效。”
因果律说白了就是预言术,而预言术又是神灵的范畴,因为凡人无法堪透命运和未来。除了圣职者,也只有法师才拥有使用因果律的本领。
但是因果律也并非人人都可以轻易使用的,命运之道犹如蛛网,千丝万缕,彼此相连,就算看到了其中一股,也未必能完全看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不单有诸神的干预,甚至还有神灵之上的无形法则约束。一旦被破,其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丧命,甚至连累亲朋族群。除了不管不顾的菜鸟,就只有精通预言术的高阶法师和深得神眷的圣职者,胆敢使用这种便利与危险并存的力量。
林克两个条件都占了。没有受过系统正规的教导,在对自然之子的力量认知不全,被召唤到埃德加后的局势变化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畴,因果律是他所能使用的能力里门槛最低,也最方便的一个。只有渐渐了解自然之子的强大后,他才惊觉,这看似简单,说句话,许个愿般容易的力量,远比他想象得复杂、麻烦。
以自然之子作为依托,省去了一般人使用因果律的限制,柱的力量让林克所施展的因果律要强于一般人,即使是霜寒,也无法使用逆因果以外的方法强行破除。在罗蕾莱的严正警告后,意识到自己此前犯下错误的林克即使再施展因果律,也不会冒失地以自身性命为赌注,那样明显的错误,一旦被人觉察到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你最好想办法把那几件东西收回来。得知了林克是以自己的存活作为因,罗蕾莱除了叱责他愚不可及,还三番五次叮嘱赶紧回收。
我已经让蛛网打听卖出去的那四件魔法武器的下落了。林克庆幸离开瓦奥莱特后他就没有时间制作,否则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少危及自身性命的魔道具。
“完成了吗?”见林克久站不动,艾尔西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嗯,完成了。”林克收回思绪,在多伊尔复杂的眼神中离开恶臭的下水道,才钻出来就立刻有城主的私兵来传话,瑟维斯有要事要见林克,之前离开的矮人回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啊,省去了我去地下通道回收震地的功夫了。
不是沃尔夫背信弃义,实在是他不想寄人篱下,夺回族群世代居住的故土家园是身为族长无法回避的职责。他不顾好友吉姆的组织,毅然率领全体族人顺着瓦奥莱特西面的地下通道出口,返回了被亡灵占据的桑德城。
战况比想象的还要惨烈,矮人再英勇无畏。也无法与有死亡骑士坐镇的亡灵,在付出了上百名族人的性命后。终于夺回了桑德城,可他的卫队长,他最好的朋友吉姆却阵亡了。在焚烧尸体以防止同胞变成亡灵的葬礼上,手握由自然之子亲自打造的魔法武器,沃尔夫忽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
他带来的族人有一半死在了这场夺还战中,亡灵是撤退了,可它们还会再来,他能守住一次、两次。却无法守住三次、四次,等族人死光了,还要这城有什么用呢?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沃尔夫泪流满面,他为什么要回来?低阶亡灵都是没有智力,只靠杀戮活物本能行动的死物,无论杀得再多。也没有手刃仇人的痛快感。不死帝国一日不除,整个氏族根本没有安身立命之地。
“我为什么要回来”沃尔夫喃喃自语。
就算他此刻幡然醒悟,那遭他背弃的瓦奥莱特也没有他和族人的容身之地了。
接替父亲,成为新一任卫队长的吉姆之子走到老族长身后,“现在回去还不晚,别让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
“瑟维斯可没有大么大度的胸襟。我毁了自然之子牵头的同盟,也没脸再回去。”短短两个月,沃尔夫苍老了不少。
“不试一试,您就要放弃吗?”
沃尔夫握紧大锤长柄,他回头看向身后。除了托尼。还有上百名族人,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暗含期待。
为了族人,沃尔夫愿意放下身段脸面,去求人类城主。希望他能看在自然之子的面上,不要与自己计较。
带着这样的想法,沃尔夫带上仓库里所有能拿的贵金属,沿着地下通道往东走,一路上再没遇到任何亡灵,这与他两个月前返回时恶战连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当矮人们重新来到地面,来到瓦奥莱特城外,他们惊愕地发现没有三年五载能完工的城墙已经砌起,不时有满载货物的车队从城中驶出,一派繁盛的景象,就连外围的森林也好像比他们离开时更加繁密、葱郁。
带着不安与愧疚,沃尔夫穿过瓦奥莱特第一道天然防御,在林间看到了无精打采的骑兵,心里直打鼓。
这些全副武装的骑兵并不属于瓦奥莱特,难道在他们离开的期间,其他贵族入侵了这座城市?
赶忙拦住一队刚离开的商旅,向他们打听瓦奥莱特的近况,得知了一个让沃尔夫既吃惊又不安的答案自然之子回来了。
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同盟协议沃尔夫点头应允的,结果自然之子前脚刚走,一心想要收复桑德城的他就跑了,自然之子会如何看待他这个毁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