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擦着头发嗯了一声,他来时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开车犯困,他一直在喝水抽烟,胃里早就是空荡荡的了。
钟自在去了厨房,开了灯。打了水烧上,然后翻箱倒柜的去找面。那么大一晚上了,秦谨竟然也不犯困,就在门口看着她。
钟自在有些不太自然,动作也有些僵硬,直到面下锅这才微微的松懈下来。
“要不要加两个鸡蛋?”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的感觉不好受,钟自在回过头问道。
秦谨看着她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
钟自在又去找鸡蛋,面已经下锅了,她顾不来两头,弄得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秦谨不动声色的进了厨房,将火关小了些。拿过她手中的小铲子。
钟自在的脸微热,将调料放好,又挟了一根面条起来尝尝熟了没有。这里的面比她超市里买的那些面都有韧性,煮起来也要费时一些。她等着面煮熟,秦谨煎着鸡蛋,谁也没有说话,厨房里只听得到油滋滋作响的声音。
很快面煮好,不待钟自在动手。秦谨就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将面捞了起来。他的动作老练,比钟自在不知道熟了多少倍。
秦谨将面分了两碗,鸡蛋也放进两个碗中。麻利的放好调料和汤,这才看了钟自在一眼,道:“不吃么?端出去。”
钟自在哦了一声。端起了小碗的面出去。秦谨简单的将厨房收拾了一下。也将面端了出来。
一碗热乎乎的面驱走了冬夜的寒冷,钟自在比秦谨更先吃完。去厨房收拾才发现秦谨都收拾好了没什么弄的,将自己的碗洗了,然后等着秦谨出来带他去房间。
秦谨没多大会儿吃完,将灯都关了才和钟自在一起上楼。秦谨的房间离她的房间不远,她开了灯,道:“没有暖气,你看冷不冷,要是冷我再找一床被子过来。”
秦谨紧跟在她身后。她莫名的有些紧张。没话找话说。秦谨往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看了看,哑着声音道:“不用了。”
住了她的手。灼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秦谨的身上带着沐浴后淡淡的香味以及蛋香味儿,简单得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钟自在知道他大半夜过来是担心她,心里蓦的一酸,便任由着她胡乱来。
爷爷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她亦看透了很多东西。以前的她太过好强,尽管知道秦谨未了她做了很多事,仍旧不肯低头。现在那倔强的菱角被磨去了许多,想起以秦谨的处境,能为她做那么多实属不易。如果他已不是原来的秦谨,他根本犯着微她做那么多。更别提得罪秦老爷子秦重铭。
秦谨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从他提出分手开始,她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他想也不想的推开她。
秦谨过来的时候原本是满腔的怒气,这会儿她的乖巧配合将那腔怒气化成了欲火,他的手掌一寸寸的游弋着。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摁熄灭,留下一室的黑暗。
秦谨还是在紧要关头放开了她,额头紧紧的抵着她,暗哑着道:“以后去哪儿记得告诉我。”
钟自在的唇被咬得火辣辣的,黑暗遮去了些许羞涩,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屋内没有暖气,站着有些冷。秦谨并没有开灯,摩挲着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的身体滚烫,很快就将冰冷的被窝捂得热乎乎的。钟自在本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的,但却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将她抱着,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
这么睡了一会儿,钟自在冰凉的手脚都回暖过来,她稍微的挣了挣,小声的道:“我回去睡了。”
秦谨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的道:“你以前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太冷了都睡暖和了别回去了,小心感冒。”
他将她搂着,并不放手。钟自在的脸上火辣辣的,没有再说话。秦谨累极,说了句睡吧,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睡了。
钟自在窝在他的怀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外面漆黑一片,时不时的传来鸡鸣狗吠声。怀中的人已经睡去,秦谨却越来越清醒。他有些想抽烟的冲动,下巴在柔软的乌发中蹭了蹭,终是没有动。
第二天钟自在醒来的时候秦谨早就起床了,另一边床已是冰凉一片。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也快速的穿衣起床。
下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烧得暖和和的了,老太太已经做好了早餐,和蔼的道:“快去洗漱吧,回来就吃饭。”
钟自在往窗外瞄了一眼,有些心虚的问道:“奶奶,他们吃过了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们去哪儿了。
老太太笑着道:“没有哩,我家老头子带秦先生上山去了。秦先生听说山林有野鸡,想去看看。他们带了套子去,运气兴许能捉到呢。野鸡的味儿比家鸡好吃多了,我家老头子一年能捉好几只。”
钟自在好奇得很,边去洗漱边道:“离得远吗奶奶?待会儿我也去看看。”
“不远不远,上山的路不好住哩。特别是这天气,湿漉漉的你就别去凑热闹了,感冒可就麻烦了。”
外面传来了狗吠声,老太太放下碗筷开门去看。那早早出去的三人两手空空的回来,显然是没有收获。
“回来了,钟小姐在洗漱了,马上就能吃饭了。”老太条笑眯眯的说着,一边拿出盆来倒热水给几人洗手。
“这时候还太早,晚会儿我们再去看,今天肯定能有收获。”老太太的儿子曾大山笑着道。
秦谨淡淡的笑笑,见到闻声出来的钟自在,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回来了。”钟自在有些别扭,支吾着说了一句又去洗漱去了。
早上煮的是红薯粥,红薯切得小块小块的放进米里,熬得烂烂的,这个时候的红薯差不多已经干了水分,甜得很。在配上当地自作的咸菜和小菜,味道新鲜得很。
半夜的时候吃过东西,钟自在虽然不饿,仍是吃了两小碗粥。曾家只是在这边看房子,并没有人问钟自在和秦谨的关系。
吃过东西,钟自在去外面看新建的小小的花园。才刚建成,除了几株矮矮的常青树之外并没有移栽其他的花花草草。万物萧条的冬天褐色的泥土显得凄凄冷冷的,万般的孤寂。
远处是连绵的群山,离得远了看着山上依旧是郁郁葱葱的,夹杂着少许的枯黄。
秦谨走到钟自在的身后轻咳了一声,上前和她并肩站着,低笑了一声问道:“早上睡好了么?”
钟自在的脸有些热,支吾着还行。秦谨摘了半截杂草,低头看了看钟自在露在外面的手,不着痕迹的又站近了些,大掌握住了那小手后才装作不经意的道:“周围是寨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钟自在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应了一句好。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这会儿出去了钟自在才发觉路边的土里挨着挨着的种着橘子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偶有几片绿叶挂在树顶。
虽是乡下,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穷,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小楼房。大概是很少有陌生人过来,她和秦谨牵着手走到小道上引来了好些小孩的围观。也有大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是谁家又来了亲戚。
钟自在觉得不自在,秦谨却是泰然自若。有孩子的皮球拍到他们面前,他会弯身捡起丢过去。他已经出来走了一趟,对附近的路已经熟悉,带着钟自在围着寨子转悠了一圈。
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着狗,路过别人家门口有狗追出来时钟自在吓得尖叫起来。秦谨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跑,捡石头过去丢,一来而去那狗吠个不停却不敢靠近。
“遇见狗不能跑,你要是怕了它,它追得更狠。”见钟自在脸色都吓白了,他好笑的解释道,“这些狗一般都是不咬人的,这路上每天都会有人过,要是会咬人主人早就将狗关起来了。”
钟自在吐吐舌头,秦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微笑着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嗯?”
钟自在想了想,道:“不知道,这边挺清净的,也许呆到过年,也许更久,更也许就在这边住下了也说不定。”
“嗯,住下也挺好的。这边空气好。”秦谨用拳头抵在唇上,轻咳了一声。
钟自在抬头看了看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一小段,她侧头看向秦谨,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秦谨挑挑眉,道:“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你要是忙就早点儿回去吧,我没事的,真的。”钟自在认真的道,都到年底了,他本就是很忙的。
秦谨挑眉笑了起来,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耳垂,柔声道:“就不希望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