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宁辰羽看着帮他穿了衣服就急着出门的万沐倾,像个要被遗弃的小朋友似的,立马拉住万沐倾的手,问道。
“去给你煎药。”万沐倾要不是顾及他身上的伤真的就甩开了,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又不得想起了陈伯,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说道。
“这事交给丫鬟去做就好了。”
“我不放心。”万沐倾将手轻柔的扯了出来:“等会郎中会过来,你好好待着。”
宁辰羽看着空荡荡的手,微握了一下拳头,温柔道:“阿倾,我等你一起吃早膳?”
万沐倾正要回绝,可看到宁辰羽那目光,又点了点头,难得扯出了一丝笑脸,道:“好。”
宁辰羽那双暗沉的眸子总算是亮了:“那说好了。”
“嗯。”
万沐倾回了房,将衣服脱了下来,右边肩胛骨的位置,白色的亵衣都被染成了红色,纱布都已经被血侵湿了。
她将毛巾擦了擦伤口,一盆清水立马被染红了,她重新上了药,将伤口包扎了一下,换了一件红色的亵衣。
正欲拿一件墨色锦服外套换上时,犹豫之间。
穿上了原本的那一件。
“万公子,你在哪里吗?”门外响起奴婢的敲门声。
“何事?”万沐倾回了一句。
“宁公子让我问问万公子,今早想吃什么?”
万沐倾将带血的亵衣跟纱布直接用布包裹好,塞在衣柜里,将水倒在了房间里的花盆里,打开门道:“做些他爱吃的就行了。”
奴婢余光朝着房间扫了一眼,垂眸道:“是。那今天的药,万公子还是自己熬吗?”
“嗯。”
“简郎中,我哥的伤如何了?”阳奇一听到奴婢说宁辰羽醒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看到郎中已经在收拾药箱,走过去,问道。
“阳副将你放心吧,宁公子的伤恢复的很快,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养着,让骨头长好,就没什么大碍了。”郎中将药箱关上,说道。
昨日查勘时,脉象极为细弱,可才一天,便好了个七七八八了,真是怪啊。
“那就好。”阳奇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看到宁辰羽昏过去的时候,都快吓死他了。
“来人,送送简郎中。”
“是。”
阳奇将房门关了起来,坐在桌边给宁辰羽倒了一杯茶,迫不及待的将昨夜之时一五一十的跟宁辰羽说了一遍。
“程然杀了陆锦?”宁辰羽认真的听完后,拧着眉问道。
他知道陆锦会死,但没想到会是程然杀的。
“嗯,跟踪他们的将士亲眼看到的,程然杀了陆锦,又将尸体放置在了画舫,这人应该是为了佥事的位置。”阳奇说道。
“皇上下了密旨,要是锦衣卫陆佥事途中出了意外,便由程然代之。看到机会来了,便一刀杀之。”
宁辰羽食指轻敲在桌面上,要是他是陆锦的话,昨夜逃离画舫的第一时间是让人带他去容家,容家与画舫之间,不过才相隔一条街。
程然却带他去了脱离街道的义庄,他一个深受重伤的人,带着陆锦逃离,杀了他,又把尸体放回画舫,还不被人发现?
如何支撑住的?
不,程然不是突生的杀意,一切都是已经计划好的,可他怎么知道昨夜就会出事呢?
莫不是?
阳奇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继续道:“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那容仲恺果真不愿意拿出登记册。”
阳奇说完,看着宁辰羽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呆坐着在走神,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哥,是不是太累了?要不”
“我没事。”宁辰羽端着茶喝了一口,说道:“容仲恺此人十五岁便做了左相府上的客卿,为人谨慎小心,跟着左相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没少见,这点事,能让他心慌,但还不至于让他乱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