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在疾驰,郑勋睿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一幕幕的情形,在他脑海里面划过,尽管他内心充满了怨气,可他必须做出精准的分析,弄清楚事情的利弊,今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如此的情形,不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最终吃亏的还是自身。
猛然间,他勒住了马首,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面划过。
“回去,马上回去。”
调转马头,郑勋睿朝着府邸的方向急驰而去,郑锦宏等人猝不及防,连忙跟着回去,他们不敢开口询问,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够跟随后面疾驰。
骏马疾驰到府邸门口,郑勋睿翻身下马,扔下手中的缰绳,甚至没有来得及递给身后的郑锦宏,就急匆匆的朝着里面冲去。
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院子里非常安静,洞房窗户依旧显露出来烛光。
这种安静让郑勋睿心跳加速,他迅速朝着洞房走去,用手推门的时候,发现门被从里面关上了,顾不上许多的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快速进入到房间。
郑锦宏等人早就守在院子外面,阻止其他人进入到院子之中,院门已经关好,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一道寒光首先闪入郑勋睿的眼帘,顾不上许多,郑勋睿对着寒光冲过去,伸手夺过了剪刀,坐在桌子旁边,满脸泪水的文曼珊,木然的看着冲进来的郑勋睿,一直到郑勋睿夺过她手中的剪刀,才突然醒悟过来。
地上已经有些许的头发,文曼珊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也全部散开了。
看见冲进来的郑勋睿,文曼珊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终于爆发了。
“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要奴家了吗,你不是准备明日就到京城去吗,奴家什么都错了,奴家这就出家,免得玷污你的名声了”
郑勋睿早就冷静下来,任由文曼珊发泄,他前面处理事情的办法,若是面对姚希孟,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文曼珊毕竟是一个小女孩,一直都是在闺房,可以算是完全没有什么阅历,更不用说有什么心机了,大不了就是有些文采,像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懵懂不知道世事艰难,喜欢凭着自己的认识来判断事情。
面对这样的小女孩,特别是成为自己老婆的姑娘,最好的办法就是很好的引导,而不是一味的斥责,那只会让事情走入极端,而且这样做,有些人肯定是非常满意的。
冷静的郑勋睿,早就想清楚这一点了,脑海里面电石火光出现这样想法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对手影响了,尽管觉得自己能够从容的战胜对手,能够分清楚主次,可自己毕竟是生活在现实之中的人,有情绪,有负面的影响,自己能够压制住这些情绪,可没有找到有效的途径消化这些情绪。
文曼珊发泄的时间不是很长,很快停止了哭泣,冷冷的看着郑勋睿,不再开口说话。
桌上的酒菜都没有动,郑勋睿笑了笑,在文曼珊的对面坐下了。
“娘子遭遇如此的事情,知道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准备削发出家了,可知道我遭受过什么事情,可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语。”
文曼珊别过脸,不看郑勋睿。
郑勋睿无所谓,他既然想好了,就有办法让眼前这位陷入绝望心思的冷美人出现变化。
“娘子不用着急,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时刻,此刻不妨安静下来,听我讲故事。”
这一次,郑勋睿说的很是彻底,从在秦淮河最初的遭遇开始说,一直到后来的退婚、县试、府试、游历、乡试、被人弹劾、大闹盛泽归家院,甚至连后来的会试、会试之后接到的信函、与文震孟之间的交谈等等,当然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加进去了自身的看法,目的就是让文曼珊能够很好的理解。
在郑勋睿看来,文曼珊绝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头脑里面没有形成固定的思想,之所以没有回答自己提出来的那些问题,可能是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思想里面还是坚持以前固有的思路,这是很正常的。
郑勋睿讲述的过程之中,文曼珊的情绪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先是仔细听着,接着不自觉的扭头,后来的情绪越来越专注了。郑勋睿说到后面,特别是说到和文震孟交谈的事情,文曼珊的脸色也变化了,由红到白,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一封信函,会惹出郑勋睿如此大的火气,以至于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斥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