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博洛意识到面前的别勒慎已经是个死人的时候,身旁不远处的屯齐已经被那满脸笑容的老卒一刀割破了喉咙,一道血箭当即飞射而出,屯齐猝不及防双手紧紧的按住脖子,喉咙就像是一个漏气的风箱,虽然竭尽全力的想呼救,但能够出来的却只有呼呼的喘气声。新
原本带着亲切笑容,一个个揽肩搭背的“八旗旗丁”转眼间变成了前来勾取性命的恶魔,随身携带的短柄斧、匕首、短刀就在博洛的眼前,深深的刺进他手下将领和亲卫戈什哈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失去生命的躯体倒在他的面前。
几滴鲜血溅在博洛的脸上,温热而又散发着熟悉的腥味,这才让已经有些糊涂的博洛清醒过来,还没等他抽出佩戴的虎牙刀,刚刚杀了屯齐的那个老卒已经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去十余步远。
重重的跌落在城头坚硬的青砖地面上,博洛忍不住闷哼一声,虎牙刀脱身而去,一颗心也随即堕入了冰窖之中。
“上当了!”博洛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杀死了自己手下,却还穿着和自己一般无二甲胄的兵卒们狞笑着将手中的兵器向自己招呼过来。
“住手!”一个声音恰到好处的制止了众人将博洛乱刃分尸,士卒们带着一丝遗憾收回自己的兵器,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
原本穿着一般清军士卒铠甲的老卒踱着四方步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他所过之处,两边的士卒无不低头施礼,看来他才是这城中兵马的头领。
老卒仔细的看着博洛,两只有些向下倾斜的三角眼眯在一起,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右手掌中却还在玩弄着那把仍在滴血的羊角匕首,嘴角浮起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
“你是谁?”情急之下的博洛用满语问道。
老卒低头一笑,随即又抬起头,“你是博洛?”用得还是刚才字正腔圆的满语。
博洛勉强遏制住心头的惊恐。大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会我满人之语?”
“博洛,爱新觉罗黄带子,老奴酋之孙。当年死在巨鹿的阿巴泰是你亲爹,你排行第三,还有个弟弟叫做岳乐,听说可是鞑子皇帝眼前的大红人。要不是他的举荐,恐怕你也做不了两蓝旗的统帅。更谈不上做鞑子南征的主帅!”
“你是谁!”博洛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眼前貌不惊人的老卒竟然将自己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居然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要说他只是这军中一名普通的将领,打死博洛也不会相信。
老卒嘿嘿一笑,身子却忽然暴起,手中的羊角匕首上下翻飞,眼前鲜血横飞,须臾之间便砍断了博洛手脚上的筋脉。
博洛来不及反应,呆呆的看着手脚敏捷,准瞬间已经稳稳收住身形站在面前的老卒。猛然间却是感受到手脚处传来的痛彻骨髓的感觉,顿时惨呼起来。
老卒看着博洛痛苦的样子,不禁微微摇摇头,张口冲着博洛吐出一口口水,“还他妈八旗精锐,屁!一点小伤就喊成这个样子!真是给你祖宗丢脸!”
博洛瘫倒在地,手脚丝毫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但还是惨叫着问道:“你,你是谁?”
老卒刚要转身,听到博洛的问话。这才点点头,“老子金声桓,现任河南杨总制麾下汝宁卫指挥使!你小子运气不错,遇到本将军了。还能留你一条性命,日后交给南京的诸位阁臣发落。要是遇到那头老虎,嘿嘿!”
金声桓的笑声未绝,城关西面烟尘大作,闷雷一般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金声桓的笑声顿时止歇。连忙带着一众手下扒着垛口向远方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