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万岁,沈亿双带到。”
“带他进来吧。”
两个锦衣卫押着沈亿双,来到了文渊阁之中。
比起沈德刚,这个沈亿双就显得非常紧张了,两腿一直哆嗦。
“你是沈亿双吗?”朱佑俭语气平和地说。
“草民沈亿双,不知道锦衣卫大人找我,是什么事?
小人一直遵纪守法,不偷不骗,老老实实听掌柜的话,本本分分给东家干活,绝无谋反、通乱党之事呀!”
说完,这个沈亿双便跪了下来。
“既然你说你是个本分人,没有作奸犯科,那你怕什么?”
“小人混迹市井,图的是财,不怕风吹雨打,就怕官府按查。
官人找我们,不是捐钱就是罚银,当然,这些小人不怕,只要老爷高抬贵手,小的赚的钱,都交于官府。
就怕老爷要小的命,小的着实舍不得给呀!”
听似胡言乱语,可这沈亿双心里所想,也吐露了十之八九。
“沈亿双,你老老实实的,锦衣卫自然不会为难你,相反,这里还有一场富贵,你要吗?”
“要!要!只要大人给我命,我就能给大人赚钱。这钱,小的都不要,全都交大人,如何?”
对于这些商人,朱佑俭在前世并不厌烦,毕竟商业带给人们太多的便捷。
但他对于官商勾结的事情,确实十分厌恶。
可今天,他以一个皇帝的身份,要商人为他赚钱,为他做事,心中不免对之前的想法也有了些改变。
“沈亿双,你先说说你的情况,简单一点。”
“回大人的话,小人乃是湖州人士,世代是读书人。
可到了我父亲一代,家道中落,没了办法,13岁,家父就将我送到了浙江的大通米行。
掌柜的看我不仅能写会算,做事也算稳妥,今年年初,让我做了大班。”
“所以,这次从杭州送粮到通州,你做押运,对么?”
“正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大同又在用兵,我就劝掌柜,运粮到京城。
我算过,这二十条船,除去运费,只要水路没有意外损耗,春夏之交,青黄不接。
船粮卖到京城,可比卖到其他地方赚十倍有余。”
“有这么大的利?”
“大人有所不知,现在南方粮食还是比较充裕的,可这北方,尤其是南直隶,人们只能靠野菜,甚至是观音土为生。
这些粮食,不仅可以给米行赚钱,还能帮助朝廷、百姓,何乐而不为。”
“这么说,你还是心系国家,心系百姓呀。”
“是的,大人,这国家百姓,我当然心系。我也心系国泰民安,只有这样,小人才能赚钱。
小人做的是米行生意,不是兵器、棺材的生意。人少了,这粮食卖给谁呀?”
“哈哈哈,你这刁民,倒也坦诚伶俐。
这二十艘船的粮食一卖,这一趟,你就大大的赚一笔,对吧。”
“回禀大人,其实不是一笔,而是两笔。”
“两笔?”朱佑俭听了一愣。
“是这样的,大人,等小人卸了粮食,这船不是还要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