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越来越厉害,安眠药也无济于事,她开始会抽烟,睡不着的时候整夜整夜的抽烟,抽到想吐,手却停不下来。
心里头总是空荡荡的,她参加了很多俱乐部,晚上跟同事一块聚餐泡吧,每天都安排很充实,可是人越是热闹心里越觉得孤独,江修哲走了,她想要的内心安宁和平和并没有如约而至。
偶尔下了班也会去羽毛球馆,总是能碰上项楠,看得出来对方是有意接近她的,她知道项楠的目的,心下并不反感,一来二去两个还成了朋友。
陈默无意给自己树敌,一开始就表明她和张译的关系,“张译是秦慕天在美国时候的学生,情同父子。”
项楠微微有些惊诧,又有些放了心,陈默是秦慕天的女儿,这个在江宁是谁都知道的事,“难怪你一进台里他就对你很好,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她知道项楠想知道张译的一点一滴,只要是她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的告诉项楠。
有一次项楠喝的大醉,哭着问她,“我都知道我错了,他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难道犯了一次错就给我判死刑了,他的心可真是狠啊。”
她不知道她曾经犯过什么错,陈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悲凉顿生。
想着相交一场,总得帮点她才行,“项楠挺可怜的,你心里明明也有她的,为什么不肯定原谅她。”
张译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眉宇之间有说不出的冷意,“我不能原谅项楠,就象你不能原谅江修哲是一样的道理。”
她顿时变了脸色没说话。
说起来,她很久没见过江修哲了,她不关注八卦也不特意去打听他的消息,可偶尔还是会听到有同事会在她背后窃窃私语。
“江少有大半年没来过了吧!”
“可不是。”
“我看他原来追陈默的劲头,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呢。”
“有钱人贪新鲜玩玩呗,真要结婚人家要找也是找门当户对的,家族联烟,听说最近在跟华联主席的女儿丛慧在交往?”
“华联的太子女么?”
“嗯,是,前几天还看他们一起出席过活动呢。”
听了这样的事,好象了了一桩心事,又有些怅然若失。
社会新闻部的一档栏目出了点事故,张译一向不喜欢陈主任,正好借着这个缘由把陈主任调到别的部门,主任的位置自然就空了出来。
新闻部加她在内有三个副主任,张译多次暗示希望她很有希望,他会尽全力帮助她,奈何她完全不为所动。
她很坦白的告诉张译,她无意于这个位置,光那个基金会的事就够她忙的。
张译有些失望,问她,“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不为事业不为爱情?你为什么活着?”
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真的不知道了,每天都在努力生活,没想过为什么。
窗外滴滴答答的下着雨,天色阴沉沉的,压的很低,心情也跟着莫名的烦燥,关上门,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好象只有烟薰迷雾中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张译就这个时候推门进来,迎面扑来是都是呛鼻的烟味,陈默的脸埋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他明显愣了下,有些痛惜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她也没抬,“赶你要的报告。”
陈主任一走,很多工作都压到她的头上,同事们自然而然把她看成下任继位者。
“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看了看手中烟,醒悟过来,赶紧掐了,又打开窗户,“不好意思,呛着你了吧。”
张译摇了摇头,“下班吧,没人给你加班工资。”
她抚了抚抽痛的额角,抱怨道,“是谁说报告要我明儿一早交的?”
张译立马开口大赦,“行了,允许你明天上午下班前交,今天跟我去趟秦家吧,你爸爸生日。”
她愣了下,继续敲击着键盘,“我没空,你去吧。”
“你爸今年六十五岁的老人了,没剩多时间可以陪伴,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他这些话是老生常谈,也知道不会对陈默起什么作用。
陈默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内心却翻江倒海,张译说的话让她想起何月儿,活的时候觉得恨,死了却悔恨不已。
人生充斥着着的死亡,她已失去的太多,禁不起再失去,可想和做是两回事,想起陈玉兰,终归跨不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