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洛杉矶,一家高级私人疗养院。
顾斯年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桂嫂立即紧张的迎上来,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少爷,医生怎么说,夫人是不是终于要醒了?”
顾斯年默默摇头。
桂嫂立即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连连后退,不可置信的呢喃,“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看见夫人的手指动了,夫人的手指真的动了。”
她一遍遍呢喃着,又扑过来紧紧抓住顾斯年的手臂,指甲直接扎进他的肉里,顾斯年拧紧了眉头,反手握住她苍老干枯的手,放软了声音安慰,“医生说这只是神经反射,妈她苏醒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说出这番话,他自己也很痛苦,深埋着头,眸子里露出浓浓的悲伤。
桂嫂眼眶登时就湿了,一行一行的眼泪涌出来,顺着她不再光滑的皮肤往下落,一滴一滴砸在顾斯年手臂上,烫的他心里都发了慌。
她却突然睁开他的手,擦干了眼泪,转身就向病房走,一步一步,背影佝偻而沉重,“我哪里也不去了,我去守着夫人,终有一日,夫人会醒的,我相信她会醒的”
顾斯年目送她走远,猛地抡起拳头用力砸向墙壁。
该死,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他又怎么会
不远处。
俞浩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犹豫的看着他痛苦的身影,十分为难。
良久。
顾斯年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去,重新站直身体,已然恢复了一惯冷静的模样,仿佛刚才失控的只是一个跟他长的很像的人,他抬眸扫向俞浩,“怎么了?”
俞浩拿着手机走过来,道:“陈少刚刚打过电话,说苏小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他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说他扛不住了。”
顾斯年剑眉紧皱,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疼惜,又硬生生的压住,冷了声音道:“扛不住也要扛,你跟他说,苏凉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派人把他们家的医院拆了。”
俞浩立即点头,转身打电话去了。
顾斯年神色复杂的站了会,拾步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快步来到一间病房门口,却并不推门而入,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偌大的房间里鲜花绽放,墙上一台电视播着当地的新闻,餐桌上摆着丰盛的午餐,画面温馨而宁静,仿佛床上躺着的人正在看电视,只要他推门进去,她就会站起来抱一抱他。
温柔的对他说,“阿年,你回来了。”
可一切,终归只是假象。
他痛苦的把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恨恨的甩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