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的步兵退出城区,凯末尔元帅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表,已经10点钟了,再有1个小时右翼的部队就可以撤出他们的第一道阵地。根据右翼部队的指挥官报告,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弹药消耗也非常大,而他们的对手在前两次进攻失败之后暂时还没有什么举动。
以政府军骑兵和步兵前一次进入城区的情况来看,凯末尔对于自己设计的巷战战术还是非常满意的,在大量消耗对方兵力的同时,己方的损失非常小,中路部队的伤亡大部分都是在城外防御和对方炮击时出现的。他觉得即使政府军左翼部队在攻克自己右翼第一道阵地之后,选择从南面进攻乌尊克普吕城区,自己也完全可以坚持到奥利的右翼部队击溃对手完成包抄,但是这种想法似乎有些低估了他的对手卡特元帅,毕竟能够压住老辣的塔万特元帅成为政府军统帅,绝对不会是什么剩油的灯。
在己方的炮兵再次对城区进行炮击的时候,卡特元帅并没有让自己退出城区的步兵呆在原地等待,而是分出两个师约一万兵力从城外绕向凯末尔的右翼部队,在与塔万特元帅的部队夹击并消灭凯末尔的右翼部队之后,他们就可以从东南两面夹击乌尊克普吕城区了。
此时雇佣军1、2团和人民军15团正在利用难得的喘息之机巩固阵地和救治伤员。
战壕里,希尔德兰朝哈卡里挥舞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胳膊,“不过是被弹片划了一下,没事的!”哈卡里好像能听懂似的点了点头,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奇怪!那帮土耳其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呢?”希尔德兰爬上战壕看了看外面,战场上静悄悄的,一些拿着白旗的土耳其人正在救治受伤的士兵,远处空中停盘旋着的飞机发出的轰鸣声显得非常清晰。
正是那架飞机在两分钟后发现了绕城而来的政府军部队,并向地面部队发出警报,雇用兵团和人民军的指挥官都诧异万分地看着阵地北面出现的敌人,他们很快将一部分部队抽调去防御那个方向。
看着战壕里一边喊叫一边奔跑的军官和士兵,希尔德兰意识到出现了新的情况,这时哈卡里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们前方的敌人也开始行动起来了。
很快,新的一轮炮击开始了。
半个小时之后,轰击乌尊克普吕城区和凯末尔右翼部队的炮火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凯末尔惊讶地发现对方的部队并没有继续向城区发动进攻。这时右翼三个团的部队却惊恐地看到自己两面的敌人同时发起进攻。
“兄弟,我们看来要挂在这里了!”趴在战壕边缘的希尔德兰突然放下枪坐回到战壕里面,点燃他的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前方黑压压一大片的敌人至少有两万人,另外大约一万名政府军士兵也从北面开始进攻,战壕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论是德国人还是土耳其人,脸颊都不知不觉流下汗来。
“喔”政府军士兵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铺天盖地的朝防守方阵地涌来。此时从空中观看的话,防御阵地就像面临巨大海浪的一叶小舟。机枪无力地嘶吼着,炮弹在人群中爆炸后产生一小片一小片空隙瞬间被后面跟上的士兵填补。
6架天空型飞机很快再次飞临战场上空,但是由于政府军的士兵们已经见识过它们的威力,加上进攻之前他们的军官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冲锋的士兵们甚至头也不抬,任由那些飞机杯水车薪地投下一颗颗炸弹,或者隔靴搔痒般扫射。
防守一方北面的临时防御阵地只有临时调来的一个营和10来挺机枪,他们并没有给他们的敌人带来太多的阻力,从乌尊克普吕方向来的政府军很快便冲到战壕前。
“上刺刀!”血性的德意志男儿全部装上刺刀冲出战壕,随即冲入对方队列。优秀的德国老兵们基本上都很擅长刺刀格斗,他们庞大的身躯却非常的灵活,一拨一挑刺刀就见红了,但是对方涌上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往往是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土耳其士兵对付一个德国士兵,渐渐地防线不断被突破,最后这些英勇的战士淹没在对方的人群中
“不要杀他!”
身上挨了好几刀的希尔德兰被土耳其政府军士兵踢倒在地,就在几把明晃晃的刺刀正要向他刺去的时候,哈卡里扔下枪冲上去挡在他前面,用土耳其语大声地哀求着那些政府军士兵,也许是出于惊讶,他们将刺刀放了下来,互相看了看,用枪托将他们两个砸倒在地之后,继续向前冲去。
终于,防守方全面崩溃了,人民军15团的士兵大量向后方撤退,随后雇用兵团的德国士兵们也加入到撤退的队列中,所有的重机枪、火炮和迫击炮都被丢弃在阵地上。在向后追击了一段距离之后,政府军的进攻停了下来,除了一小部分士兵留下来打扫战场之外,3万多人随即向北进发,他们将从南面进攻乌尊克普吕城区。
“什么?右翼部队丢失阵地,三个团全部溃败?”凯末尔失神地跌到身后的椅子上,他看了看表,指针刚刚过了11点。自己的右翼部队虽然已经撑过了6个小时,但是并不是按照计划徐徐撤退将敌人吸引到第二道防线去,这样的溃败并不能拖住对方多少兵力,现在除了期望奥利那边进展顺利以外,就只能依赖城区的防守了。
正午12点的时候,正在床底下小睡的鲁德拉梦见自己一枪打爆了一个土耳其将军的脑袋,接着德皇亲自为他办法勋章,他居然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城南和城东同时响起的炮声也没能打搅他的好梦,但是炮声停歇的时候,他又将变身成为地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