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以为自己的耳朵进水了,心想这家伙也太无耻了吧。居然把求别人帮助忙的态度拿捏得这么理直气壮!
“什么叫我帮你洗?这种事,我我根本就不会做嘛”唐小诗拖着哭腔。下意识地往父亲的卧房门口看了一眼爸,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有人耍流氓啊,嘤嘤嘤
叶启皓不以为意地指了指正在角落里舔的黑猫警长:“它呢?你不是经常帮它洗么?怎么说不会”
“当然不经常啦!”唐小诗深呼一口气:“否则你以为我为啥养黑猫?它本来是白的”
真是唯女子与唐小诗难养也
叶启皓觉得再跟她理论下去,自己必然内伤而死,他懒得再多废话:“反正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你要是良心过的去,就看着办吧。”
嘭得一声关上浴室门,只剩唐小诗一人像被遗弃的孤儿似的站在外面。不对呀?这里明明是我家吧!
“算了算了!”唐小诗咬咬牙妥协,推门闯进去:“洗就洗吧,但我有个条件”
“说。”叶启皓正要试着把衬衫的袖口从左手里脱出来,唐小诗一下子就冲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我我的条件是”唐小诗涨红了脸:“你得穿着衣服洗”
“滚!”叶启皓真是后悔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自己竟然试着去理解这个死丫头的思路。
“干嘛呀!穿这衣服也能洗的!干洗嘛警长洗澡的时候也不用剃毛”唐小诗忿忿揉了揉被踹痛的屁股。挥了挥小拳头在门外叫嚣到:“叶启皓,你矫情死了!”
这时听得浴室里哗啦啦的花洒声,唐小诗于心不忍:“喂!你别开淋浴,会打湿伤口的。我帮你放水用浴缸吧!”说着她再一次冲了进去,把已经接近半裸的男人拽了出来:“进屋等着,插电的热水器要烧十几分钟呢。”
“有浴衣么?”叶启皓问。
唐小诗可不愿意拿爸爸的遗物随便给人家用,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没等开口,叶启皓倒先别扭上了:“女人的衣服我不穿。”
切!讨饭还嫌饭馊!唐小诗一拍脑袋,想起来上次大穷淋雨换下来的一件衬衫,在她家洗干净了一直还没还呢。于是翻箱倒柜的找出来问:“女人的衣服你不穿,那大穷的行么?他算中性,不男也不女。”
“你家里为什么有他的衣服?”叶启皓登时就竖起警惕:“你不是说你们只是清白的朋友关系么?”
“你什么肮脏思路啊?好朋友就不能留宿了么!”唐小诗一把将那衬衫丢到叶启皓的脸上:“爱穿不穿,光着随便!反正我是护士。见多了人体标本也没啥。
但可要警告你一下哈。我家警长一见到晃来晃去的东西就会跳起来抓”
只觉得潜意识里幻化出一丝恍如隔世的痛,叶启皓默默转身进屋他一手捏着手机,噼里啪啦地不知道在打什么字。
“江先生要回来了么?”唐小诗忙问。她这是心心念念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舅舅该喊你回家洗澡了,快点带着你的罪案凶器离开我的少女之家吧。
“你很期待我离开?”叶启皓皱了下眉头。
“才没有。”唐小诗红着脸不承认:“我只是想问问大穷回去了没,刚才打他手机没人接。”
“他回不来了。”叶启皓冷笑一声,吓得唐小诗一个哆嗦差点坐警长身上。
想到江岩带走大穷时留下的那个腹黑笑容,唐小诗弱弱地问:“江先生会把他卖去南洋当鸭子么?”
“应该不会吧不知道”叶启皓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简直是把恐怖因素扩大到了极致。
唐小诗差点就吓哭了:“可千万别这样啊!大穷不是真的,他只是像!你要是真找个男的糟蹋了他,他会以死明志的!”
“这是你的房间?我可以进去么?”叶启皓说着像是在征求意见,其实还没等唐小诗的允许就已经把门推开了。
“喂,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们要把大穷怎么样啊?”
几乎与此同时
已经达到微醺第二阶段的大穷正口沫横飞呢,眼睁睁地看着江岩为他倒着接下来的一杯红酒。还傻乎乎地吼着满上满上!
“这次叶家找回丢失的戒指可多亏了林二少的帮忙。”经鉴定,那枚被送上宴会的祖母绿戒指的确是真品。现已销案。被华天商城的李经理重新带回去严加保管。
看看天色也不早,江岩把大穷带到了一处西餐厅,说是表示感谢硬是拉他入席。
“哪里哪里,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大穷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牟足了劲儿夸过,这会让早就飘然入仙了。
“林二少谦虚了,想必是你将那女贼的画像还原得十分真实,通缉犯见不好脱手,只能还回来。还是您的功劳最大”
“哈哈哈,这倒也是哈。”大穷傻乎乎地举杯:“江先生,以后咱们就算是有过交情了,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唐小姐是你最好的朋友吧,不知林二少对她有多少了解?”
听到江岩突然提起唐小诗,大穷一拍胸脯:“江先生我跟你说哈,我跟唐小诗那可是过了命的好朋友。她的事你只管问我就是,我都知道!”
江岩面带微笑地撑起手肘,摆出一脸听故事会一样的虔诚姿态:“那你就说说,唐小诗她父亲的事吧。”
大穷打了个满满的酒嗝,大手一挥:“你说唐叔啊,那可真是个好人呢。当年我这条命还是他给我捡回来的呢,可惜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就不长命呢。
走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丢下唐小诗一个人也真是够可怜的,哦,也不光是一个人,还有一只黑猫,名叫警长。快两岁了还没送去做结扎,一到发情就捧着我的大腿蹭啊蹭的,你说我这么个阳光帅气的纯爷们
其实我也喜欢猫,但是唐小诗说养猫的男人都是,所以我只好央求我哥养一只狗,说是正宗的杜宾,但我觉得它妈一定被其他野种强奸过,越看越像哈士奇。”
“那你知道唐大夫为什么自杀么?”江岩打断他无耻的偏题,试图把信息拉到有意义的节奏上。
“在查呀。”大穷挺起胸脯:“我早就跟唐小诗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哦,我看像林二少这样年轻有为的侦探,一定查到不少线索了吧?”
“这个嘛,总要循序渐进啊,慢慢来”大穷嘿嘿一声,抓了抓头发。说实话这红酒后劲十足,已经开始让他的舌头打结了:“我倒是真想做出点成绩,不仅让小诗安心,也能让我哥对我刮目相看。可惜创业初期真的是一条孤独的路啊,除了抓小三就是抓小四。我这么高大上的职业理念,都快变成民事纠纷仲裁机构了!”
听着大穷满含酒气的感慨,江岩听得耳朵都快醉了。
“那你哥哥和唐小诗的关系”
“唉,我也巴不得他俩能有点啥关系呢。”大穷终于被他牵走了思路:“以前我哥很讨厌唐小诗,因为他一直觉得是唐小诗把我带坏的。其实是冤枉她了,我们两个人那可都是打娘胎里就不着调了。充其量就是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不存在谁带坏谁的问题。
说起下棋,你们想不到吧,我小时候可是全校的围棋冠军。可惜最后败在看门老大爷的手里,那老大爷眼睛都不好使了,下盲棋,牛逼吧!简直堪比扫地神僧一样深藏不露,最后我只能走一步偷他一个棋子”
“林二少,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江岩看着他那刚刚见底的酒杯,又为他倒满。
“哦,你说我哥啊。我哥这个人哪都好,就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穷也不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就跟金鱼似的,你喂他他就吃,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干进去大半瓶了:“本来我以为我哥不喜欢唐小诗,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突然觉得他对那死丫头还挺上心的。
估摸着可能是戳中他哪个萌点了,唉,我哥这些年为了家里的生意都没顾得上找女人,人人都说我像,其实我觉得他才像。不过唐小诗要是真做了我嫂子,那敢情好呢。总比给叶启皓那孙子囫囵吞了强,你说是不是?”接着就听咕咚一声,大穷迷迷糊糊往桌上一趴,任凭江岩再说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侦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挑不起一丝一毫兴奋的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