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被这首如诗如画般的英文歌给打动了。是啊,本来是一群未经世事,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美好的世界正向他们张开怀抱,多少青春期炽热的梦想等待着他们去实现的。但战争的到来,却给他们的未来抹上了阴影,最后或许他们就只能像歌词中提到的,那些几乎是无人关注的小野花,长眠大地,与天地为伍,与山河为伴。
听得入神了,不经意发现自己竟然流出了一滴鳄鱼泪。赶紧擦去,别丢人了,惶恐地想到,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感性。
有点慌张地扔下了两张五十块钱,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加快脚步从暮色低沉的海边回到了灯火辉煌的赌场——赌一把吧!或许一生中只能“豪”这一次。
色子在赌桌上跳,轮盘在永无止境地旋转,小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种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连他自己都纳闷,能放开地在这里赌一把,不是一直以来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找了个人不太多的位置,掏出钱,兑换了筹码,却没有急着下注,他想先让自己静下心来。
可惜毕竟是安不下心来,几张台面坐下来,却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赌一把的胆量。后来遇见一个穆萨船上见过的印度人,相互一笑,擦肩而过。小陈知道,今天又不知道多少隐君子会被宰了。自己把价格提高了百分之十,穆萨手下的人提的应该更多,但据穆萨今天电话里说的,应该大家都接受了,要不不会现在就有下一笔的订金了,这个马仔的销售价,应该更高。
莫名其妙有了点恻隐之心,但随即推翻:这些吸毒的家伙,都他们自找的!
却不知怎的,这么一想,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没了,或许从好人到坏人的转变中,心里还没有转变过来。在赌场的酒吧中,再次看到那个穆萨的马仔。小陈做了个鼻吸的动作,马仔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在吧台前并肩坐下,这时小陈才看清楚,这家伙年纪应该不会比念大学的哈逊大多少。
点头之交,没啥好说的,两杯酒下肚,马仔转过身来问小陈:“来赌场打发时间?”
老广没酒量,小陈更是一杯就倒,现在两杯下肚,头脑已经是像放慢镜头的电影,反应都满半拍,从听到马仔的问话到组织回答的语言,还是费了点时间,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好点点头。
“有相中的小姐吗?”马仔又问,并双手做了一个形容女人**的手势。
小陈摇摇头。
“我来给你找一个?”马仔不知道是关心小陈,还是想他在这里兼职拉皮条。
这句话却像一杯喝进肚子的浓茶,或泼在脸上的凉水:“NO!”小陈知道他会领悟错了,但想想也是自己没有跟人家说清楚。张嘴想解释一下,再想想跟印度人也没啥好解释的,他们的思想里,就是钱,女人。于是摆摆手,从椅子上起来,甩下酒钱,转身就走。
马仔马上追出来拦住小陈:“陈,你等一下,我给你********,美丽,性感,干净,包你满意。”
小陈却一把把他推开:“我干你妹!”不是圣人,只是怕染上艾滋病。或许这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一种吧。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想想好像不太礼貌,人家毕竟是好意,况且做生意又不是什么错。于是回头对着还搞不清楚小陈什么意思的马仔说声抱歉,就径直离去。
没有心情的人,总想找些事情来做。于是跑到餐厅,本来想大吃一顿,好好享受一下,看了几家餐厅的菜谱,却发现没有合心意的。干脆作罢,随便吃了个快餐,回到房间打开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上床睡觉前,特意确认一下手机关闭了,看看表,今天睡得真早,还不到十点。
本想好好睡一觉,到最后却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因为忽然想起那天在金筷子,雄哥地给他枪时,指着两个弹夹:“有一个蓝点标志的弹夹中的子弹是道具弹,有声,有火,有弹壳却打不死人……”后来小陈考虑计划时,就是以这个子弹为中心,引诱汤姆上当的。因为这样做,穆萨是可以搪塞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