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陆关山的淡定,苏瑰是困中感慨:陆大叔果然行动派,都没告知呢,直接到达目的地了。
“几点了?”她困得慌。简直不想说话。
“凌晨两点。”他看了眼腕表,恰好准点报时。
居然这么晚了,也难怪阿钦睡得这么沉,她又这么累。迷瞪着眼望着面前倾身和她说话的陆关山,脸上不见疲色,依旧风华无双。可他到底是开了几个小时车的,她柔声说:“你抱着阿钦。我们去睡吧。”
动作极快,他把儿子以最舒适的角度抱在怀里:“准备好的只有一个房间。”他是随口胡诌的,只是怕儿子一个人睡明儿一早起来不认识哭。
“那就一起睡。”她趔趄走着,手抓着陆关山的胳膊,已经处于半睡状态。
就等你这句话呢。
不过他懒得说,直接把人领进房间。这里是孟城远郊的度假村。一排排住房都是一层的木屋。外观原始古朴,内里五脏俱全,什么都没缺。
见他把阿钦安放在床中央,替阿钦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她也直挺挺倒在床上睡。
还没沾上床多久呢,腰间一股强力使她整个人都腾空了,不意外在他怀里。睡意朦胧地问:“干嘛呢?”
“洗澡。”陆关山言简意赅。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脑袋蹭啊蹭:“大半夜的。陆大叔你累不累?不洗了好不好?你看阿钦都没有洗。”
这是他目前见过的最高境界的撒娇,简直分分钟想俯首称臣。
但是不。
为了他的伟大事业,他不能心软嘴软。他的薄唇在她微热的耳后吹风:“阿钦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吗?”
她一直都在睡与醒之间游移。说出来的话都是软绵绵的:“是,我是小孩子。陆大叔,我比你小。你要让着我。”
“嗯哼,”他发出迷蒙的拟声词,说话间已经进了浴室,伴随着轻微的落锁声,“我让着你,我让你先洗。”
眼见被他搁在浴缸里,她清醒了半分:“啊?”
“不对,”他盯着她有见丰盈的胸口,伸手覆上此上的衣扣,“我让着你,我应该帮你洗。”
“陆”
撕拉一声,他尚算温柔地褪去了她的外衣。一分钟不到,她便未着寸缕了。有点凉,又有点不好意思,她蜷成一团,坐在浴缸里。
明明他在调试水温时,还是衣冠整洁的,怎么一到站在她面前,就和她一样了。最危险的东西就在眼前,她赶紧抬眼,酡红着脸色:“陆关山,你流氓!”
“嗯哼,陆关山流氓,陆大叔不流氓。”他说着,把她拉起来,几乎贴在他胸口,但隔着距离,花洒对准她,细细冲刷,“自己把头发绑好。”
他在暗示她,喊大叔会手下留情?
她适才抬手,就着之前的皮筋,把马尾随意盘成一团,只要不沾到水就可以了,嘴上不忘喊:“陆大叔。”
“乖。”他说话间,趁她双手微抬,领地大开,重重攻击了一番。
水是热的,陆关山的攻击是热的,她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也觉得她要燃烧了。
就知道陆关山的洗澡不是纯粹的洗澡,说来奇怪,她去宜城起,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一直没有那啥过。所以现在他惦念也正常?
她的身体也是亲近他想要他的,可眼下,三更半夜她困不说,阿钦还在一门之隔的卧室睡觉呢。
不过,他几番挑弄攻击,她的睡意是彻底消散了。
在他意图不良的前提上,能洗上澡有多不容易?堪堪洗完,她裹上浴巾想走人,不想被他拦住,压在墙上。
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后是冰冷对瓷砖,当真,冰火两重天。
他的变化明显,她感觉得到,也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软软相求:“阿钦还在睡觉呢,等以后好不好?”
“我把门锁了。”他说话间,更紧密地贴着她,深深镶嵌的状态。
“吵醒阿钦怎么办!”至少她撞见苏玫和盛清笳奸情,阿钦是塞耳机看柯南一无所觉的!现在她说话压低声音,语气明显急了。
落吻在她脖颈,锁骨,前胸,绵延而下,他迫不及待地回:“那你喊小声点就好了。”
这简直考验她!
她一入戏,根本就控制不了,也从没心思在意过她发出什么声音。
可为了在阿钦心里保留形象,她拼了!
所以他加倍耕耘致力于让她呼喊出声又是怎么回事?她先是咬自己唇,再是咬他胸口反正后来两个人身上牙印都挺多,除了陆关山的闷哼就是她细微的破碎的声音,也算得安静。
至少,陆关山心满意足抱着她走出浴室里,儿子还沉沉睡着,小脸蛋红扑扑,嘴角上扬,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抱着老婆睡还是抱着儿子睡,这是个问题。
但是陆关山抱了八年儿子,该好好抱抱老婆睡了。
她是抱着阿钦睡,怕孩子摔下去。她这么多年一个人睡,从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是好是坏。要是一个不小心把阿钦踹下去了就不好了。
陆关山也正好,把老婆和孩子一抱在怀里。虽然他习惯熬夜,但他也十分注重锻炼养生,能早睡也绝不瞎折腾。他要活得久一点,爱他爱的人久一点。
本来应该有点冷,可她觉得胸口热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她难受得慌,一醒,直接撞上纯洁无邪的大眼睛。
是阿钦。
“苏老师!”陆时钦好像特高兴,他又和苏瑰共枕而眠了。
“阿钦乖。”她迷蒙着双眼,要伸手去抱开阿钦,一动才发现手被人护着,身后也有一堵肉墙果然一起睡了啊。她胳膊肘捅了捅可能还在睡的陆关山,“醒醒。”
陆时钦继续趴在苏瑰胸口,眼睛一望一望:“苏老师,爸爸醒了!”
“那阿钦也起来。”她失语,估计陆关山在看好戏呢。
陆时钦赖在她身上不愿意起来:“我还想再躺一躺。”
她手继续捅身后人的胳膊:“你起来!”
“苏老师,为什么爸爸要起来,我们一起睡不好吗?”阿钦问话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天真无邪
于是乎,她妥协。
镂空木窗不知因为谁半开着,暖暖的上午阳光漏进来,徐徐照耀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苏老师,苏老师,我要摘那串最大的葡萄。”现在时令水果是葡萄,这里正好有大片大片的葡萄架,三个人集体赖了一上午的床。她是觉得被占便宜了,所以饭还是让陆关山做的。吃完饭出来玩消食散步,阿钦看到枝枝叶叶缠绕的葡萄架就欢喜的不得了,非要摘。
她不放心阿钦摘,她自己给他摘。
陆关山恰好去接了个电话,她理解,像陆关山这样的,应该没有周末这种概念。如果不是为了陪儿子,陆关山也不会出来的。所以她现在想想,如果陆关山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爸爸,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好爸爸了。
她站在长椅上,踮起脚勉强能摘到边上垂下来的几串葡萄。
可阿钦要最大,难度系数挺高的葡萄。正中央?
她横着身子,费力伸长手去摘。
“苏老师,再往前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陆时钦站在中央,直直抬头望着顶上绿莹莹漂亮得不像话的葡萄。
“好”她左手继续往前,右手攀住支架稳着,一脚已经偏离,“阿钦,你等一等。”
“嗯”陆时钦的全部注意力也在那串葡萄上,完全没注意他最喜欢的苏老师处境有多艰难。
“啪嗒”,她的手抓落了一颗葡萄。
“啪嗒”,她的手扯下了一串葡萄。
“阿钦!”她喜出望外,喊着陆时钦。忘了她的姿势有多危险,手一松,整个人瞬间失去依靠。
陆时钦吓坏了,条件反射地后退。
而她无所依靠,还是把葡萄护在胸口,整个人在空中挣扎了一番,直挺挺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惊得几米开外的陆关山骤然把目光移到苏瑰那里,可是已经晚了。
后脑勺重重着地,那一瞬间她疼出眼泪,眼前浮现了很陌生的画面。
里面她倚在一个男人肩头,而那个男人身形,像极了陆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