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无名便要出掌,用灵力把裴琇震出去,一只如雪如玉,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无名一身强悍的气势刹那间尽数泄掉,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温柔的包裹着。
那双紧紧交握的手,看在裴琇眼里无比的刺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想要看清女皇的面容,可无名挡得死死的,将女皇完完整整的护在身后。
“裴卿已经赢了,还留在这里等着看朕的笑话吗?”
凤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裴琇默了默,“陛下明明可以赢的,陛下只需要说一句话便能赢了”
“朕不想说!朕宁愿输这一把,也不愿说违心的话,更何况那个人是裴卿你!”
“陛下的意思是若是别人,陛下就会说那句话?”
凤瑾沉默片刻,轻声道,“不会。”
裴琇双眼一亮。心里居然有一丝丝暗喜,看来女皇待他和别人一视同仁。
可下一瞬,那丝暗喜烟消云散,说到底,就算他和别人一样,那又如何?照样入不了女皇的眼,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不知何时起。他对女皇也有了执念。
“来日方长,朕不急,裴卿也别急。”
凤瑾轻轻推开无名,与裴琇面对面,寒潭般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裴琇,缓缓开口。
裴琇心神一凛,下意识的看向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却只能看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除了平静,便是坚定。
女皇身上有一股凛冽如冰雪的气势,傲骨铮铮,永不服输。
她不是传统的后宅里的柔弱女子,输一次就哭天抢地,痛不欲生,躲在男人宽阔强壮的肩膀后一蹶不振,她若是输了,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吸取经验教训,直面更艰难的人生。
裴琇突然有种感觉,他这一次的刁难也许表面上胜了,但往深处想。反而是输了,他的磨难让女皇的心志更坚韧,也更从容,对他的警惕也更强烈。
将来的女皇,只怕更难对付。
但裴琇不后悔,他不是畏缩不前,瞻前顾后的人,女皇强,他会更强。
本来死门的门主逼着他三月之前必须把女皇交出来,导致他原本的计划过于匆忙,很多漏洞都还没来得及填平,现在死门的总部被铲平了,门主也下落不明,音讯全无,他和门主的交易自然一笔勾销,他也不用急匆匆的把女皇交出去。
没了门主的搅和,如女皇所说,来日方长,女皇不急,他更不急,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
裴琇离开后,凤瑾高声道,“王全!”
王全弯着腰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凤瑾的手慢慢放开龙椅的扶手,“让御制所再做一张龙椅过来。”
啥?
王全被这莫名其妙的旨意弄得满头雾水。凤瑾却不想解释,带着无名出了御书房,王全诧异的看向那张龙椅,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换?
罢了!陛下说换便换吧,也许陛下是坐腻了这一张龙椅。
王全心里想着,让小太监进来抬走龙椅,龙椅刚一抬起。看起来完好无缺的左右扶手的位置便碎成了渣滓,哗啦啦掉了一地。
王全瞪大双眼,这是被女皇硬生生捏碎的?捏碎便罢了,外表看起来毫无异样,这,这怎么弄的?
王全后背冒出密密麻麻的寒意,若是将来有一天,女皇知道他的打算,知道他手里有惠妃的儿子,会不会像捏碎龙椅的扶手一样,捏碎他的脑袋?
王全打了个冷颤,赶走了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叫喝着让小太监抬走龙椅。
另一边,裴琇刚出了御书房。在门外等着的李屹便跟了上去。
“相爷和陛下说了什么?说了这么久,齐恒和宋明都出来了,相爷还没出来,下官担心相爷出事,差点就忍不住进去了”
走在前面的裴琇猛地停下脚步,李屹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裴琇的后背。
裴琇缓缓转过脸来。锐利阴沉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屹,李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忙问道,“相爷为何这样看着下官?”
“今天的话,谁教你说的?”
“什么话?”
“别跟本相装糊涂!本相没那个耐心!”
裴琇的声音凌厉阴鸷,当着女皇的面,去挑无名的刺。暗地里指责女皇纵容无名,李屹武将出身,根本不懂指桑骂槐,一定有人在背后教他。
这个道理他知道,女皇也知道,恐怕女皇已经把背后教李屹说话的人,记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