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孙承宗相见,预示着两只队伍正式汇合。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满桂来接手,用不到他们两位上官亲自动手安排事宜,坐上官的,总要给手下表现的机会,才能凸显出对手下的重视。
再说,满桂在沈阳城管理这种琐碎杂事早以得心应手,完全可以一个人处理的清清楚楚,没必要他们两人在旁边指手画脚,那样反而会显得更乱。
牲畜留在辽河的冰面上,在河岸两侧砍一些树木,用木桩临时围成一个简单的栅栏,阻拦牲畜随处乱跑。
忙完这些,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上了河岸两侧,点燃篝火,杀牛宰羊,架起锅炉,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
山海关的队伍到来,孙承宗的出现,也预示着辽东边军严防死守的命令结束了,在拿着代表辽东经略的手令,前去叩开锦州城的城门。
锦州城守将在见到手令后,即刻带着丰厚的生活物资前来拜见,述说了一些原由,李牧的队伍刚到锦州城下,没有前来拜见的为难之处。
李牧也很大度的表示了谅解,当着孙承宗的面前,亲自邀请这位守将参加今晚的篝火夜。
人家严格遵守将令,他没有理由生气,毕竟这条将令还是因他而下达的。
锦州城下,一段辽河的两侧,点满了橙红的篝火堆,空气中可以清晰的听见木柴燃烧时哔哩啪啦声响。
军营的篝火夜,总是离不开男人之间互相角力,比拼酒量的活动,将身体里多余的精力发泄完,痛快的酣畅淋漓后,便围着烤好的牛羊肉大快朵颐,唱着只有男人听得懂的歌谣。
还好的是,这场篝火夜不止是男人的独角戏,两万多归附的女真族女人,在照顾篝火上的烤肉之余,也为男人们带来了女真族独有的歌舞。
倒也平添了几分乐趣,不似男人之间活动时的那样单调。
漂亮的胡璇。
甜美的歌声。
在篝火下将女人映射的分外动人。
“战马上的勇士,你的姑娘盼着你归来,汪汪的眼睛,会说着情话。”
主持完篝火夜的开场,跟手下们痛饮几杯烈酒,吃上几口烤肉,说上一些玩笑话,当然也少不了对部下踹上几脚,李牧和孙承宗就将现场交给了手下们去玩闹。
有他们两个上官在,气氛虽然也很热烈,明显可以看出这些手下们玩闹起来,精神始终会绷着一根弦,不敢太过放松。
听着身后女真族女人的歌声,还有男人们放肆的吆喝声,孙承宗羡慕的笑道:“年轻人真好,老夫是老了,不胜酒力了,也跳不动了。”
“孙大人说笑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至少还可以为大明朝劳累十几年呢,等大明重新昌盛起来,在享受晚年生活也不迟。”李牧笑道。
对于历史上的忠国名臣,他一直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尊重,再说孙承宗现在才不到五十岁,至少还能再为官十几年,为大明朝发光发热,他也不会放着这么一个能臣不用,让能臣白白虚度时光,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孙承宗摇了摇头,挥手道:“不行了,比不得李大人这等年轻有为之辈,老夫是真的老了。”
他是真的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大明这两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也太快了,让他有种摸不着边际的感觉。
看着不远处夜色下的锦州城,孙承宗接着说道:“李大人为大明解决了辽东边患,老夫再无用武之地,到了该解甲归田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说,阵斩十二万首女真八旗,大明辽东边疆一时变得轻松不已,如今有了李牧在,他认为辽东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着权利不放的人,不然的话,在天启朝的时候,也不会和阉党对着干了。
“孙大人说笑了。”李牧看了看远方,古代清澈的天空,没有雾霾的空气,隐约可以看到远方长城上用来照明的火把,转头对孙承宗说道:“孙大人外面冷,不如我们去营帐坐坐?”
孙承宗听此,点点头笑道:“也好。”
一座用木头和皮毛临时搭建的营帐,作为李牧与孙承宗歇息的地方,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足以抵挡外面的风寒。
在搭建营帐时,周围的冻雪早已经清除干净了,将清理的积雪围着营帐堆积成一圈,这样既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也可以不让寒风从下面吹进营帐内。
营帐内的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蒙古地毯,不至于因为里面的温度上升,将冻土溶化后,踩在上面,将融化的泥土沾到靴子上,弄得脏乱不堪。
掀开营帐的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孙承宗忍不住赞道:“还是这里暖和一些,老夫这身子骨快要受不了这辽东的寒冷了。”
李牧笑了笑没有说话,营帐内之所以会如此暖和,全赖中间那座半人高的铜火炉,这座铜火炉自然是从沈阳城内的皇宫中带出来的。
话说,这尊带着镂空盖子的铜火炉,原本是放在大政殿内用做熏香使用的炉子,现在倒是用作了取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废物利用了。
当时看到这座铜火炉,李牧本想着让满桂直接溶成铜水,方便带回大明,不知道怎么会事,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李牧的四轮马车里,同样放着一个相同的铜火炉,只不过在大小上,要比这个营帐内的小上许多。
进了里面,李牧对孙承宗提议道:“孙大人,不如我们围炉而坐,喝杯热茶,聊聊天,您也解解酒”
“老夫也正有此意。”孙承宗也是大为意动。
说罢,两人围炉而坐。
两人坐下。
李牧取下铜火炉上的镂空盖子,露出炉子里的银霜炭火,在炉子口上,支上了一个铁架子,烧上一壶水。
等一会儿水开了,好用来沏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