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要在苏海举办一场茶道天下的文化盛会,邀请省内外知名媒体参加,前三名给予巨额奖励。二,请一些枪手在报纸杂志发表文章,观点要有差异,比如一方捧碧螺春,一方捧铁观音,以辩论或者骂战的方式制造声势,引人关注三,要”
见范博已经沉浸在工作的激情之中,温谅留下叶智伟和他详谈,示意安保卿一同来到走廊上。安保卿低声道:“这个人靠的住吗?”
温谅淡淡的道:“是否靠的住,不是看他的忠心”
安保卿何等样人,自不会真的把范博放在心上,笑道:“不过此人确实有才,看上去文质彬彬,可搞起宣传来也算不择手段。”
“国情如此啊,现在的受众相信他们听到看到的一切讯息,并且愿意在这种讯息的指导下去消费去尝试。而范博的长处,就是能在一团乱麻中抓住受众感兴趣的点,然后用各种手段各种方式将这个点无限的放大,大到足以吸引他们从口袋中乖乖的掏钱出来”温谅叹了口气:“他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我们实力不足,资金有限,只能随波逐流,乘风借势,不要妄图做什么超越时代的创新和壮举。宣传方面交给范博负责,企业的经营管理还由叶智伟做主,以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些策略都可以着手安排苏海的市场很大,咱们先借碧螺春试试水”
90年代初中期的中国市场正在充分展现出一种非理性的疯狂,它疆域的广袤,消费者层次的参差不齐,以及媒体对新闻事件的冲动,使得某些产品可以依靠一个灵感或一套策划而一夜崛起,名动全国。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和迷人气息的大时代,“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成为无数冒险家为之铭记的箴言,他们用贪婪的目光和无处不在的触角疯狂的收敛着让人瞠目的巨额财富,然后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中或倾覆消失,或水涨船高,谱写了一个又一个名留史册的传奇。
既然重生到了这个时代,不做点什么貌似有点浪费老天的慷慨恩赐,但温谅两世为人,深知商海滔滔,深不可测,一着不慎很可能船毁人亡一蹶不振,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四处布局,力求扎稳根基之后,再寻求跨越式的增长。
江东与苏海,就是他的一双翅膀!
走出大世界,温谅紧了紧衣袖,双手插在口袋漫步在街头。一辆壁画蓝的双门本田r跑车停在他的身边,车窗滑下,露出左雨溪浅笑盈盈的俏脸。
“我还在瞅你那辆尼桑公爵呢,怎么又换本田了?左局长,你换车比我换衣服都快,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心慌慌呢”
左雨溪抿嘴一笑,却不接他的话,转动方向盘,从一旁的小巷穿了过去,掉头驰上西宫路,径直往东区开去。
温谅歪头看了她一眼,手从下面摸了过去,道:“不理我?有性格,我喜欢!”
“嗯别”
手指透过上衣的下摆钻了进去,撩起贴身的内衣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肌肤,左雨溪笑着扭动身体:“痒,别闹了”
温谅突然想起前世某交警部门很有才的一个告示牌“开车不摸啥,摸啥不开车”,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遍布天下的电子眼,可终归有了心理阴影,乖乖的收回了手,问道:“去哪?”
左雨溪眼睛直视着前方,嗓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沙哑,道:“碧水湾,那里是我跟雨婷闹翻的地方!”
碧水湾!
温谅虽然没有去过,但对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当初为了陷害魏刚以制衡魏晨风,就是让夏富贵请他去碧水湾玩了一夜,然后才在第二天一早回城时硬生生的将他拉入局中。
温谅苦笑道:“那里的风水看来真的不怎么样”
左雨溪曾答应等他从关山回来,就把陶然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过在关山呆了三天,心绪冷静下来之后,温谅发觉自己对真相如何并没有太大的求知欲,无论怎样,他喜欢的左雨溪,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而是现在身边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想谈论这件事的话,不一定非得给我交待什么哦”
车子猛的停下,温谅打住了话头,他本是怜惜之意,可左雨溪的反应却让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左雨溪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眼眶中慢慢凝聚起晶莹的水雾,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过了片刻,她扭过头去,呆呆的看向窗外,路边的行道树已经凋残,可难道相识以来的情谊,也要随着枯叶化作零落的泥尘?
她低声道:“温谅,你不相信我了吗?”
颤抖的声线,沙哑的声音,娇柔的背影,此时的左雨溪没有了一贯的清冷,没有了纵横的凌厉,她只是一个自怜自艾、为爱情伤的女孩,小女孩!
温谅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以为不愿听她的解释是无法面对可能揭露的真相,心下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