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冤家路窄
上了马车,齐王没说病家是谁,只是先和陈璟寒暄。
“都不知道你搬了新宅子,还以为你仍住在杨国老家里。去杨家找你,才打听到,着实失礼与你。”齐王道,“改日,必然补份礼。”
乔迁,亲戚朋友都要下礼。
“这大可不必。”陈璟笑道,“也不算置办了宅子,也不是成家,送什么礼呢?还是改日一道吧。”
齐王突然听出了点话音,问陈璟:“央及是要成亲了吗?”
“暂时还没有。”陈璟道。
齐王一路上,聊这个话题半晌,似乎想先热热身,再说正经事。
估计这是他们官场上的套路。
陈璟也没有打乱齐王的步奏,跟着他的话题而走。
齐王也陈璟问了陈璟很多事,必然陈璟的家人、学艺的师父、人生的规划,甚至对妻族的要求等。
陈璟也一一和齐王说了。
特别是说到妻族,陈璟是没挑的,只是道:“门第无所谓,只要不嫌弃我就好姑娘家容貌也无所谓,才华也无所谓,温柔体贴就好。”
简直是没有要求的。
若是齐王不知道陈璟现在富甲一方,估计要相信了。
他只是笑笑,暂时还不敢给陈璟保媒。
京里人的势利眼,比想象中厉害。陈璟现在仅仅是杨之舟的远房亲戚,还吸引到一些新贵,靠着军功上进,或者科举入仕的门第。
这样的门第。什么有利可图就钻营什么。
齐王并不想让陈璟结交这些人。
太会钻营的人,谁想都利用。
陈璟将来也是会被那些人拖垮,特别是他们知道陈璟有钱的话。
“姻缘乃是上苍注定,急不得,只能等。”齐王对陈璟道。
陈璟笑了笑。
不知道为何。最近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谈他的婚事,挺凑巧的,又那么不约而同,让人疑惑是不是他们串通的。
“总有人提我的婚事,难道是预示着我的姻缘即将要到?”陈璟想。
想到这里。陈璟又想了想最近遇到的人。
除了嘉和郡主,就是杨之舟的女儿。
杨之舟把陈璟当忘年交,他的女儿好似陈璟的侄女,这个不可能那么,嘉和郡主?想到嘉和郡主。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嘉和郡主的秉性,有几分像沈十三娘。她看上去非常练达、严肃,眼睛能把人看穿似的,很冷静。”陈璟想。
他这么想着,就有片刻走神。
齐王那边,终于结束了闲谈,和陈璟说起了正经事。
“邕宁伯府上,世子现任刑部侍郎。我和邕宁伯世子。从小乃是挚友。刑部侍郎是亲贵,可以传承给自己的儿子,邕宁伯致仕之后。就传给了世子。”齐王慢慢解释。
这个年代,皇帝从来不吝啬对贵族的宠爱。
京里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用贵族。
陈璟突然觉得,当初杨之舟能从中杀出条血路,用二十多年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么艰辛与了不得!
三品以上的官。称为亲贵,是可以传承给自己的儿子。这个规矩。有点类似唐朝。
陈璟就明白了病家的身份:刑部侍郎、邕宁伯世子。
“邕宁伯府上姓姜,祖上曾经战功显赫。”齐王继续道。“顺其这个人,性格甚好,又从小习武,体格原本是很好的。
这次,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病,已经足足有二十来天,百药无效。我想到央及确有奇才,就跟他推荐了央及,邕宁伯让我带了央及前去。”
邕宁伯世子叫姜顺其。
齐王是先通过了他们,经过他们同意,才请陈璟的。
陈璟点点头。
然后,齐王又说了几句邕宁伯世子的病情:“端午过后,天气一日日热起来。顺其也不是怕热的人,有次去打马球,他汗流浃背,比我们要厉害得多。
当时我们几个,还取笑他,说他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这么怕热。从那天去,他就病了。
这样的天,还不是真正热的时候,他已经难以忍受,家里需得搁放冰。他不怎么流汗,却不停地喊热。央及,你是他是不是中了热毒?”
陈璟笑了下,道:“这个嘛,没有诊脉,我也不知道。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齐王想了想,道:“他后背都肿了,不能趟着睡。太医院的御医们说,是因为热毒引起来的。等热毒一去,自然就好了。
央及,你说那会不会就是病症所在?”
“王爷,我得见到病家才知道。”陈璟道。
他一再解释自己要先见到病家,齐王再焦急,也只得按下心思,不再问陈璟一些难以回答的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邕宁伯府上。
已经六月,京城进入了盛夏。
盛夏暑症,是很常见的。
齐王是邕宁伯府的常客,小厮们见到他,都是直接行礼,不用通禀就请齐王往里走。
齐王一路带着陈璟,到了姜顺其的院子里。
此刻,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御医应该还没有到,估计是下午才来,咱们先到了。”齐王对陈璟道。
丫鬟们瞧见了齐王,纷纷行礼。
而后,姜顺其的妻子带着几位小妾,也出来给齐王见礼。
彼此客套一番。
“嫂子,您派人去告诉老伯爷一声,我暂时带着陈神医到了府上。咱们先去给顺其瞧病,回头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世子妃颔首,道是。
她派了得力的丫鬟去告诉邕宁伯。
然后,她不着痕迹打量了陈璟几眼。似乎想看清陈璟。
她脸上的惊讶之色,是有点藏匿不住的。
“嫂子,您别看陈神医年纪,他的本事却是一绝。”齐王道。
陈璟在京里没什么精彩的案例。除了齐王府上的,就没有了。所以。夸陈璟医术好,也是空洞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论据来支撑。
世子妃淡淡颔首,仍是一脸的不信任。
男人的事,也轮不到她做主,故而她的怀疑。都藏在心里,客气把陈璟和齐王听到了里卧。
里卧已经搁了很多病,凉飕飕的。
陈璟一进来,不由觉得浑身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齐王也觉得颇为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