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
年福晋看着眼前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还有弘历、嫣儿还有一大堆仆妇“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感觉太阳穴都疼。
出嫁前额娘就说过做人家福晋比不得在家里当大小姐,要学会忍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清咳了两声身边的侍女会意地朗声道:“大家都安静下来听福晋说。”
虽然还有细碎的声音好歹不像菜市场那样喧闹了年雪湖瞧了一眼董鄂氏,问道:“你先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向来衣着典雅、姿容绝美的董鄂氏可以说是郡王府十年不变的时尚1。
如今精致的发髻被人抓得像团乱稻草娇嫩的脸蛋上都是交错的抓痕狼狈极了!
云檀立在中间抽抽噎噎地说:“福晋,妾身好端端地呆在院子里,那钮钴禄氏非说我故意派了个狐媚子居心不良。”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揩眼泪。
美人泣泪、梨花带雨,本来是极惹人怜惜的可是她这样仪容不整的就像个可笑的疯婆子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钮钴禄氏你再来说说吧!”后面半句,年福晋的口吻已经是很严厉的了。
她自诩没有苛待过后院的女子,只求她们安安分分的,别给自己添麻烦就行了。
主动挑事的钮钴禄氏就成了她厌恶的对象,暗暗想到是不是不该这么宽厚,否则这些人天天闲着没事儿找茬。
左眼乌青、钗环散乱的钮钴禄氏早就按捺不住了,恶狠狠地把嫣儿拉了过来,对年福晋说道:“福晋,您看看就是这个小丫头,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弘历都被她迷了心窍”
这时候,侍女已经在年福晋耳边轻声说了来龙去脉,她一挥手将茶几上的雪白的瓷盏拂到地上,一声脆响。
怒道:“住嘴,钮钴禄氏,你进门之前难道没有学过规矩吗?别再让我听到什么不三不四的话。五阿哥才多大啊,你这个当额娘的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嫡额娘,您不要怪罪嫣儿,儿子只不过与她多说了两句话”这时候弘历伏跪在地上,也对年福晋恳求道。
年雪湖对着灵秀可爱的小阿哥,语气就温柔多了,“弘历,你如今正是读书的时候,要把心思多放到学习上。不过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这样,嫣儿的月钱我来出,旁人不许为难她。”
侍女嫣儿赶紧行礼谢道:“多谢福晋,奴婢一定尽心伺候五阿哥,不给您添麻烦。”
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像个小鸡崽子的小丫头第一次抬起头来,年福晋一瞧,确实是个清秀的姑娘,不过五官都没长开,稚气得很。
再想想钮钴禄氏院子里那些丑陋平庸的丫鬟,越发觉得是她无礼取闹了。
“行了行了,钮钴禄氏妇德不修、不分尊卑,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的例钱。董鄂氏实属无辜,不予追究。等爷回来了,我再问问他的看法。都散了吧!”年福晋快刀斩乱麻,做出了决断。
钮钴禄氏心有不甘,张嘴还想再叫唤,被福晋的嬷嬷捂住嘴扭送出去了。
云檀对于这样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觉得极为羞耻,步履匆匆早就回去了。
弘历也带着嫣儿走了,他挺直的背影,仿佛在昭示着尽管年纪他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主儿。
琼香居
嫣儿梳洗后,来到弘历面前,怯生生地抬眼道:“五阿哥,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正在看书的弘历淡淡地说了一句,“爷不是为了你。”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早就对自己的额娘多有不满了,想的特别多,可惜脑袋瓜子不聪明,自己一个孩子都能看懂的事情,她却迷迷糊糊地,还总想替自己做主。
生养之恩固然重要,可是弘历自幼多是由奶娘照顾,钮钴禄氏每次一看见他就是各种与弘晖攀比、向阿玛争宠。
如果她再不改变这种做法,自己虽然还是会孝顺她,不过不会受其掣肘了,弘历捏紧了书页,拈搓了一下,暗自下定了决心。
他身上的优势就是满洲旗出身,读书天赋比三哥好些,别的方面都是短板,如果再不努力,恐怕难有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