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军权旁落一(1 / 1)笑忘长安首页

白日里倒是风平浪静的,阿宓也没有外出,晨起后便安心地在窈淑居呆着,闲来无事自个儿练练字,弹弹琴,不觉已有半晌。  平日里总喜欢在身边唠唠叨叨的毓淑今日也是安静得紧,阿宓不唤她,也不见她人影儿,院子里的婢女们玩着踢毽子的游戏,透过窗看了看,也没有她的影子,阿宓在书房呆了快两个时辰,也有些乏了,这日春光正好,阳光洒在树叶花丛间,星星点点的,也许院子里转转也是不错的。  婢女唤来毓淑,一面与阿宓打点着衣衫,一面道:“公主在外间里转转,看看院子里的鸟语花香挺好,孙军医亦是说有孕的身子可不好整日在书房闷着。”  阿宓莞尔,心情好似不错。这一胎毓淑比自己更是紧张,成日里都是这样絮絮叨叨的,让人觉着这丫头快成了老妈子,不由地打趣道:“那你说说,今日去哪里转转去了,都没见着人影儿。”  “啊!”毓淑瞧了瞧阿宓的妆容,有些讶异:“奴婢可不一直在院子里!”  “没和丫头们踢毽子?!”阿宓轻抚着头上的步摇,左顾右盼。  “奴婢一直亭子里做绣活,给小公子做小衣了!可是那几个丫头打扰到您呢?”  “哦……没有……”阿宓轻声应下,有些恍惚地打量着毓淑忙忙碌碌,为自己打点一切的身影,这丫头这些年亦是为自己担忧不少,再瞧了瞧日渐显怀的肚子,是啊,再五月左右这孩儿便要落地了,是得准备着添置衣物件,这段日子发生那么些事,自己倒真真给忘了。  秦.王府的日常杂务原本一直是长孙清音在操持,这些日子虽在月子里,但这后院倒也是井井有条。毓淑陪着阿宓在玉湖畔闲逛着,打量着院里的花红柳绿。  虽已是春日,但春风乍起时,这湖畔亦是冷意频频,阿宓拢了拢鹅黄的披风,便与毓淑往回走着。玉湖的长廊应着当年杨暕的喜好而建,遵循地势,高低起落的,但因此有的石阶处亦难免狭窄,只容得一人通过。未曾想今日里,便在这长廊的阶石上与那秋枫院的乐心撞上了,依着礼制,乐心有些吃力地半跪着行礼,阿宓没有言语,站在高处打量着她。  这女子早已不是几月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那天水碧的群襦单薄的紧,凸起的肚子大的有些吓人,显然是快要临盆的模样。模样仍旧娇俏,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有些泛白,下颌也瘦得尖尖的,同有着身孕的阿宓忽而恻隐,淡淡道:“平身吧!”  路过乐心身侧的时候,阿宓侧眸打量了乐心身边那两个显然对自家主子毫不上心的婢女,朗声道:“你家主子快要临盆,伺候的时候上点儿心!若是这俩丫头仍是这般模样,着人换了吧。”后半句话,阿宓显然是对毓淑说的。  “公主,您呀就是太好心!没事儿管那秋枫院的人作甚?”毓淑内心明白阿宓的恻隐之心,但仍旧有些无奈地说道。  乐心原以为秦王妃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显示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度,未曾想翌日毓淑便带着两个丫头和稳婆来到秋枫院,嘱咐安排着院里的下人仔细照顾乐心,交待着秋枫院用度上有所不足也可向库房申领。乐心不傻,想不明白为啥那原本高高在上的杨王妃为何突然给了自己这些优待,一开始自然对毓淑带来的下人甚是警惕,但当后来她面临那些难处与折辱时,方才明白也许并非所有人做何事都一定有所图,自己对阿宓也无比感激,当然这一切乃是后话。  李世民回府的时候不过申时,正是窈淑居晚膳的时刻。毓淑忙不迭地与阿宓乘着羹汤布着菜,总是嫌弃阿宓吃太少。  “这么多!”阿宓有些孩子气地瞧着毓淑,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嘟囔着,语气里更是有些无可奈何。  “毓淑做得好,本王定要好好奖赏!”李世民朗声说着,刚跨进膳厅的他眉眼间透着疲惫。  “宓儿,瞧你这单薄的模样,不管为了自己还是孩子都该多吃点儿,不是吗”李世民顺手接过毓淑手里的鸡汤,一勺一勺亲手喂着阿宓,好似她还是一个孩童一般。  “还是大王贴心,奴婢们先行退下了!”瞧着李世民眼底似蜜的样子,毓淑打趣着,与屋里的一众侍女退到了门外。  阿宓听毓淑这么一说,面颊瞬时绯红甚是娇俏。李世民瞧着这样的阿宓,嘴角上扬心情更是愉悦不少,眉间原有的疲惫亦一扫而空。  用完晚膳,李世民并未往书房去,难得地与阿宓在院子里散步,二人闲聊着什么,兼是笑意吟吟的。  毓淑和李立远远地跟着,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大王也只有在王妃跟前才有这片刻的悠闲。”李立想着今日李世民在朝堂上的遭遇,独自低语着。  “又在嘀嘀咕咕什么!”毓淑瞧着李立有些发愣的样子,佯装嗔怒。  “没什么,只是想着白日里朝堂上那些纷扰,这些日子大王肩上的担子太重!”李立与毓淑之间原本就有些小情怀,向来愿意和她说说自己的事儿,今日涉及朝堂,李立忽而觉着自己失言了,又转口道:“走吧,再不走!可是要把主子跟丢了!”  久违的一夜无梦,阿宓醒来时,春日暖阳早已烘满半室,毓淑贴心的伺候着盥洗:“昨晚大王令人点的安神香着实不错,公主可是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歇息了。”  阿宓没有多话,稳了稳耳铛,瞧了瞧铜镜里毓淑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推辞让其他侍女们都退下。  毓淑一面将昨日李立的异样和他叨咕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告诉阿宓,一面与她描着眉黛,阿宓也回想起昨日里李世民短暂的疲惫与偶尔地走神,这样的状况不难猜着准是那朝堂又起了什么波澜,便低声在毓淑耳边说着什么,旁人看来就好似主仆二人在讨论妆容是否妥帖一般。  阿宓站起身,仔细瞧了瞧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微微扬着,如若真有什么动荡,今日里那书房内外定是少不了的热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