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匆匆出门,神色不太好,洞庭在廊下瞧见了他,担忧地问:“殿下,可是长公主在外头有什么麻烦事?”
萧玄泽诧异地望着她,脱口就问:“她一个人出去的,谁也没带?”
洞庭硬着头皮道:“是,长公主经常一个人出门,不许我们跟着......”
萧玄泽觉得脑仁都疼了,已经许久未有事叫他这般气过。
她真是够大胆,胆大包天!手无寸铁就敢单刀赴会,他快被她气笑了。
而且她这嚣张脾性似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打从云泽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就敢这么独来独往糊弄自己,那时候她才多大?刚刚十二岁。
萧玄泽跨上马,将马鞭在地上狠狠一甩,甩得周围墙根下都响起了划耳膜的鞭响声,一拽马缰,烟尘四起。
他实在理解不了她的冲动,就在前几日,陶砾要在外面同别人打架时,她还要他多带些人,叮嘱他打不过不要硬打,怎么到了她自己这,就一个人去了?
葫芦巷子。
玉烟染看也未看那张新地契,冷冷道:“这宅子有主人,你不能将它收归己有。”
“那这宅子的主人是?”赵芊雪笑着问。
玉烟染的脸色变幻了一下,答非所问,“他只是不在元京,但这房子是有地契的,当初在户部也立过档案,本宫不知道仪王妃为何会拿着另一份地契来。”
赵芊雪看起来十分善解人意,解释道:“我只是想买个院子给乳母养老,下人们打听,说葫芦巷子的环境不错,凑巧看见了这么个空着的院子,便想替我买下来,只是一直没见到这家主人,去户部一打听,听说这处宅子的主人已经不在元京了,户部说可以重新卖给我,所以我就付了银子,来瞧瞧。”
玉烟染悄悄咬牙,心中再明白不过,赵芊雪就是来找茬的,云兄不过离开元京三年,三年刚到,他的地产怎能立刻就被取消?
元京是中原数一数二的繁华城池,想来定居的百姓富人们比比皆是,为了城中土地不至于被富人大量买进空置,或者坐地起价,户部早些年前就发布了告示,凡在元京置办地产之人,本人超过三年未在此居住的,三年后不再有这处地产的所有权。
赵芊雪显然是算准了三年这个时机,时间刚到就张牙舞爪地来抢,一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我出双倍的价钱,你把这个宅子卖给我。”玉烟染抿了抿唇,她说得的确没错,三年时间过了,云兄不在元京,也不可能回来确认居住,想要留住这个宅子,只能她出钱买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宅子,却被赵芊雪当做恶心她的筹码,先买了去。
“长公主,虽然您大方阔绰,但也不能强买强卖吧?”赵芊雪涂了鲜红胭脂的嘴唇一笑,带着浓重的讥讽和得意,“这宅子本王妃买了,就不卖!”她笑盈盈地说道。
玉烟染仍旧不想放弃,伸手指着李大山那个院子,“隔壁的院子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你不就是想买个宅子给你乳母养老?我用它同你换。”
赵芊雪被她不肯服输的精神逗笑了,扶着丫鬟的手走到她跟前,全身上下珠光宝气,她微微仰头瞧着玉烟染略带紧张的目光,像是在逗一只处在暴怒边缘的小兽,“长公主,多谢你的大度,只是本王妃就是想要这个院子,你听明白了吗?”
玉烟染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这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姑侄间亲昵的互动,下人们多数也不敢瞧,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其间的腥风血雨。
“九姑母可要轻一些,若是我回去被殿下瞧见,他必是要问我的。”赵芊雪低头看一眼被紧紧握住的手腕,挑衅地扬了扬眉。
玉烟染已经许久没有被如此挟持过了,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后脖子,上面架了一把刀,除了央求对方高抬贵手,她找不到任何办法。
而赵芊雪兴奋又挑衅的神情下,满是暗示她求她的信号。
她犹豫了,云兄已经死了,为了她而死,她却连他住过的院子都保不住么?
正在这时,安静的巷子里忽然传出骏马一声嘶鸣,紧接着,一个高大修长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跳下马背,一阵风一样掠到玉烟染身边,不由分说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他盯着赵芊雪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冷冰冰道:“仪王妃还请慎重行事,若是伤了长公主,只怕误会无法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