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迎春花归来,岳琮回到黎山后的第一封平安信也寄到,长公主府上下终于从之前悲伤压抑的气氛中缓了过来,开始如春日一样焕发生机。
而玉烟染同时发现,萧玄泽变得哪里有些奇怪。
其实并不明显,他对待府上其余人的态度都没怎么变,始终保持高贵矜持,只是对自己有些微不同。
有点微妙,隐隐让她觉得他的态度在慢慢转变,并不像从前看到她时那样恨不得气死她,眼底也不再有复杂的神色,而是变得柔和安宁,这让她略微奇怪,并且全身上下都不由自主进入一种戒备状态,这人想做什么?
丘鹿的事情刚过,翁誉松了一口气,但他之前神经过于紧绷,还是病倒了,所有事情顺理成章推给了从东都“病愈”归来的萧玄泽。
这日,玉烟染来找他问前院的事,一进后院,静悄悄的,南北无聊地坐在门前台阶上看草地上的蝴蝶。
“长公主,殿下在屋里......午睡呢,小的去给您叫。”
这借口可真拙劣,玉烟染心中好笑,突然想,萧玄泽那样心思蜿蜒深不可测的人,怎么会带着这么一个冒傻气的小厮,还能忍受得了不换人?
可见他这人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嘛,纸老虎一个。
她冲南北眨眨眼睛,示意他小声,南北顺从地压低声音,最后闭了嘴。
她慢慢靠近屋子,南北的眼睛却倏然睁大,但他想张口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玉烟染的手搭上房门的瞬间,从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中飞出一柄长剑,那把闪着冰冷寒光的剑刃直直朝着她的面门刺来。
“殿下!是长公主!”
玉烟染不由想:难为南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如此言简意赅。
她看着迎面儿而来的兵刃,没有一丝慌乱,平静地像是迎面吹来了一阵春风,整个人气息都被变过。
利剑在她眼前没多远的地方发生偏移,最后擦着她的侧脸飞了过去,连她头发丝都没削断一根,只撞到了她簪子上的宝石流苏,宝石发出一连串脆响,利剑哐当一声落了地。
南北愣了愣,然后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长公主要被殿下杀了呢!真是吓死他了。
但是长公主也太淡然了吧,方才那么危险,她却连眉毛都没挑一下,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气度,南北怔怔地望着玉烟染,服气地恨不得给她跪下。
门开后,玉烟染回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笑了一下,“吓着了?你下去吧,这没你事了。”
南北吞了一下口水,不敢不听她的话,利索地溜出了院子。
玉烟染走进屋去回身将门关上,看向萧玄泽,语气十分从容自然,“殿下方才见了无涯?”
萧玄泽迎上几步,又停下,担忧地上下打量她,“有没有伤到?”
玉烟染嘴角一抽,受宠若惊,看他的眼神古怪又戒备,“没有,殿下对自己的水准这么没有信心还要向我掷剑?”
萧玄泽看她的神情与往日如常,略微放了心,想凑近了瞧一瞧,又觉得失礼,最终只请她坐下。
玉烟染却皱着眉追问:“莫非你那一剑是随便一掷,不是为了吓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