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监正微微叹息,没料想老皇帝方一归天,便引发如此多动荡。
到如今,执掌大奉权柄的居然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天姝贵妃,还真是讽刺。
心中最为不满的,还是一众阁老、尚书,他们本是希望新君即位,他等辅佐,大权依旧在握。
没成想,八皇子太过惧母,居然甘愿奏请垂帘听政,实在令他等难以接受。
但说到底,真正决定大奉朝政权走向的却是三位监正,更有内卫府对天姝俯首听命,他等实在无法左右。
朝局初定,登基大典定于三日之后。
...
“姝儿,之前不是讲好的,先让英儿继位,数年后,再令其禅让给佑儿的么,怎么临时变卦了呢?”
一座空荡宫殿之中,孔监正一身白袍,三尺长髯,站于窗幔之前,看向端坐的天姝太后略微不满问道。
“你不是不知此时形势,英儿性格优柔寡断,在朝中威信俱无。
若本宫不垂帘听政,一来不能保证英儿皇位稳固,二来他日,你能保证他翅膀硬了,会听你我之令,禅让佑儿?”
后者淡淡回到。
“英儿一向对你言听计从,再加上有你我看护,又岂敢违命的。”前者面色稍显缓和犹自喃道。
“哦?如此说来,你是信不过本宫了?”
“呵呵,姝儿不要生气,为夫又岂会有此意,只是对咱们的佑儿前程略有忧虑罢了。”
说着,便要靠近前者落座床头搂抱之。
然其却是陡然站起,一翻纱巾,躲了过去。
“怎么,那老不死都归西了,我二人还不能从此同床共枕么?”
后者面色趋冷不满问道。
“哼,你我之间早已无有情愫,又何谈同床共枕。”
“呵呵,怎么,你果然想要一脚将孔某踢开不成?
你可别忘了,若非有孔某助你,你早已在这步步凶险的后宫之中一命归西了,又何来今日尊崇?”
“你之恩德,哀家早已委身相报,还为你诞下佑儿,你莫要得寸进尺。”
“哦?深宫孤寂,你难道丝毫不想念为夫?还是你当真看上司马青那个酒鬼了?”
“休得胡言,本宫如今早已恨透天下男子,心中再难以盛放一人。
当日若非端凝那个贱人欺凌太甚,本宫又岂会与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行苟且之事。
你无非就是想让佑儿继承皇位,好将大奉改为你孔家天下而已。
既如此,就休要再滋扰本宫,否则本宫会与你鱼死网破。”
“好好好,孔某不再逼你便是,不过若然三年之内,你不肯令英儿禅位,到时候,可别怪孔某无情了。”
后者怒而起身,拂袖而去。
女子轻呼一口浊气,闭目端坐,及至三更,踱步上楼,一青袍男子手握酒壶独坐楼檐之顶。
“你来了。”
“嗯,今日多谢你相助。”
“呵呵,何须言谢,青某只要你高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