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理患病在身,熬了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快要绝望了,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多活一天算一天。
闻听严准只是通过把脉就准确说出了他的病症,心里不由一松,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啊,原来是这样。我的病例都带着呢,不过被我放在车上了,严医生,请你稍等一下。”
严准点点头。
李树理很快带回来厚厚的一摞检查单和病例本复印件。
严准仔细翻看了一遍,和他之前所预想的一样,李树理确实前阵子刚住院了一段时间,估计是情况有所好转,这才办理了出院。
严准有些惋惜的看向李树理,他从其中抽出一张检查单,好奇的问道:“你早几年的时候,病情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这怎么突然又从小三阳转成血吸虫病性肝硬化了呢?”
李树理苦笑道:“唉,还不是年轻不懂事嘛。”
李树理家境不错,之前身体有恙,衣食住行方面家里人特别用心,被看管的严了,好不容易病情稳定好转,赶忙趁机游山玩水四处旅游,想把前二十几年耽误的青春都补回来。
“有一阵子我跟朋友去国外玩,他们那里不是流行吃生鲜嘛,我就跟着去凑了个热闹,尝了尝生鱼片。哪知道才吃了一顿,就感染了血吸虫,当时就入院抢救了,后来没过几年转成了肝硬化。”
李树理自嘲道:“要不都说人作有祸,祸不单行,我那会儿就是太嘚瑟了,但凡我注意一些,哪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是因为吃了生鱼片,那就难怪了。
严准看着李树理,这人要不是家里条件确实好,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转入肝硬化中期。
李树理问:“严医生,我这病还有救吗?”
在患者面前,严准习惯了报喜不报优,丝毫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当然有救,你若想活到八九十岁,可能有点费劲儿,不过保你再活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李树理先是一愣,随后哂笑,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过了。这些当医生的忽悠起病人来,那一套套说辞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怎么让人宽心怎么来,等回头见到家属再谈起病情时,才会真正如实相告。
李树理没把严准的话当真,但面上还是配合着询问:“我这阵子肝疼的实在厉害,止痛药吃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免疫力,药效不那么好了。”
严准随手拿过旁边的处方笺,一边低头写方子,一边随口道:“是药三分毒,你这种情况,尽量不要胡乱用药,否则加重了肝脏负担反而适得其反。”
李树理点点头,这话他也听医生念叨过。
严准写了两行字,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李树理一愣:“啊?啊,我自己过来的,怎么了?”
严准皱眉:“以后出门身边还是跟个人吧,就你这肝都快被病毒腐蚀成豆腐了,万一不小心摔上一跤,那可是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