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闻言,骇然失色。
“主公,门口大鼎中的油,已经烧得滚烫。不如将他丢进油锅之中,生烹了可好?”
张任这个时候,已是抓住赵彦的衣领,就要拽开步子往屋外走去。
刘瑁听到张任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斥责道:“赵公乃当世大才,名声显赫,你岂能如此对他?”
张任只得把赵彦放了下去,但是他的眼睛,还时不时瞟向赵彦,眼神非常的不友好。
赵彦被张任提着衣襟,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脸上涨得通红,现在又被他盯得发毛。
狠狠喘了几口气,赵彦正要说话,刘瑁就上前拉住赵彦的手,说道:“赵公身负旷世才华,与我等都是大汉忠臣,不若弃了李傕、郭汜那些贼人,辅助我早日将陛下拯救于水火之中。”
“先生若是肯来我益州,瑁必定虚位以待。”
赵彦喘息着说道:“既为汉室老臣,老夫只希望能够长伴陛下身边......”
他还没有说完,刘瑁就勃然变色。刘瑁放下赵彦的手,厉声说道:“张任何在?”
张任急忙上前,大声说道:“末将在!”
刘瑁说道:“我虽愿与西凉军议和,但也要一展益州之威。既然赵公不愿为我所用,那便杀了吧。”
“只是,油锅虽然能够杀人,但是一来,污了的大鼎里面的油;二来,却是怕让赵公变得面目全非,无法把他的脑袋,送还长安。”
“你现在就把此人拖出去斩首,脑袋用生石灰腌好,莫让它在送出去的半路上坏掉了!”
赵彦听完,想起自己脑袋,被生石灰腌制的样子,更是亡魂大冒。
他没有想到,刘瑁居然如此喜怒无常。方才还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现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
他正待争辩,忽然见张任上前,将他夹在胳膊之间,直接带着赵彦往门外走去。
这个时候,赵彦也顾不上继续喘气了。
他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使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么做,有违道义,有违道义啊!”
刘瑁却是摇头说道:“赵公身负旷世之才,若放先生回去,他日必成我益州的心腹大患。”
“先生只要弃了长安,投奔我益州,瑁必定为刚才的事情,向先生道歉。”
张任听到刘瑁的话,也停住了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赵彦真的有些动摇了,准备直接投降刘瑁。
但是他却知道,若是今日被逼投降,日后他赵彦,就再也没有办法抬起头做人了,积累数十载的声望,也将毁于一旦。
想到这,赵彦却是突然想明白了刘瑁所作所为的原因。
刘瑁招揽自己,就是看重了自己的名声,又怎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几次招揽,就轻易地杀掉自己,引得天下人不满呢,这一定是刘瑁恐吓自己的手段。
想明白了刘瑁行事的原因,赵彦顿时放声大笑起来,道:“哈哈哈,人人都说刘使君乃是少年英主,老夫今日观之,却也只是一介喜怒无常,暴虐滥杀的莽夫而已嘛!”
说完,赵彦索性哼起了诗经,任由张任把自己裹挟着走出大堂。
而刘瑁见状,却是赶紧喊住了张任,把赵彦请了回来,笑道:“瑁素闻赵公高风亮节,名声远扬,刚才不过是一试而已。如今一看,赵公果然担得起名士之名。”
“还请赵公莫要生气。”刘瑁起身,向赵彦执礼道。
赵彦虽然知道刘瑁不会杀他,但刚才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赵彦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惶恐,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强装淡然道:“无妨,无妨。”
......
第二日,刘瑁亲自带着贾诩、李儒、张任等人出城,送赵彦返回长安。
一群人簇拥着赵彦前行,刘瑁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与赵彦亲切地交谈着。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行至了郿县十里开外的郊外。
忽然,一声牛吼响起,从旁边的山道中跑出来一头发狂的公牛。公牛一边奔跑,一边冲向刘瑁等人。
赵彦等人见状,脸色苍白。
发狂的公牛,哪怕老虎都要退避,何况是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