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觅赶紧催促李蒙快去,李蒙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宁太医,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话说你得罪的孟姑娘似乎比我们还严重吧!”
宁觅嘴角忍不住抽搐,摆摆手道:“我最近都不太想见到她。”我怕见到她会忍不住想吐,这么凶残的女人,果然这世上只有夏钦能配得上她,就让她去祸害永宁王府吧,也算夏钦这辈子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见宁觅拒绝,李蒙也不好再劝,又急匆匆的去找曹正祥拿柴火了。
翌日,天将破晓,边境的日出总是格外的耀眼,整个珞城如佛光普照一般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城门口处,夏钦一骑黑马长身而立,身侧的北境赤羽军军旗迎风而展,一百名北境军将士已整装待戈,庞均元被押入坚固的囚车之中,陆晋正在做最后的巡视,以确保万无一失,宁觅昏昏沉沉的刚上马车就倒下睡了。蓦然间,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夏钦回头便看见亭台上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抱着把琵琶,琴声悠悠,带着悲伤和无尽的眷恋显得格外伤感。
“无言上西楼,浊花染白衣,愁兮,愁兮;
遥望南归路,晨日映离恨,苦兮,苦兮;
莫道君行早,此生不相弃,盼兮,盼兮。”
一字一句皆伤悲,女子凄楚的声音透过囚车传进了庞均元的耳中,庞均元想要冲出去见梦娇最后一面,却被身上的锁链缠住动弹不得,他想大喊梦娇的名字,却又害怕梦娇听见他的声音会更加悲伤,他还没见过他们的孩子,恐怕此生都无缘再见了,庞均元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过,若是他不曾答应睿王,若是他不曾勾结句戎,若是他不曾下毒暗害世子......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仍能和梦娇相爱相守,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惜这世上再无后悔的机会,此经一别,即是天人永隔。
在北境军的护卫下,马车缓缓而动,旌旗烈烈,黑色的铁甲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于天地一线,梦娇早已泣不成声,握住琵琶的手被琴弦生生划出两道血痕,鲜血顺着琴弦滑落在地,如一颗颗茱萸果遍地开花。梦娇扔掉手中的琵琶,目光中已了无生气,不知方向,不知目的,只是颓然的向前走。
“断琴扰悲心,来世诉衷情......”
“世子,那姑娘晕倒了!”夏钦还未走远,便接到身边的士兵禀报,那女子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放任不管的话只怕是很难活下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又何罪之有。
“送她去将军府找孟姑娘吧。”毕竟也是曾经的兄弟唯一的骨肉了,夏钦仍旧起了恻隐之心。
士兵拱手道:“是!”
因这几日孟晚星都要为江楠老将军检查伤口情况,便在府中住下了,虽然在自己家中解剖尸体什么的有点骇人听闻,不够吉利,但江楠老将军为了感谢孟晚星的救命之恩还是在府中专门腾出了两个空房间给她搞研究。孟晚星刚为江楠老将军换完药出来准备回解剖室,就隐约听到有人嚷着“救命”,孟晚星对于“救命”两个字格外敏感,就像猫看见了老鼠一样,仿佛天生自带雷达,等李蒙抱着一名白衣女子过来时,孟晚星已经将解剖的尸体盖好,悄悄推到房间夹角里停好,恭敬的候在门口,手上提着药箱一副就等着病人上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