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取了出来,瞧见那玉牌牌上只刻了一个容字的时候,又忽然觉得心定了下来。
不管究竟如何,萧云疏在这宫中还是有可以相信的人,亦还有自己能够保护的人。
既然当初走入到这盛京的时候就知道前路艰难,如今遇到的这些也在意料之中,无论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要什么,最后都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不过宴容这祖宗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萧云疏再回想起昨儿夜里他那浑身叫自己无所适从的侵略性,呼吸还是忍不住一停。
昨儿那般,实在是太过冒犯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到离她这样近的地方还全身而退,若是旁人,萧云疏恐怕直接一把药粉撒过去了
但换成宴容的时候,萧云疏竟是一点儿撒药粉的念头都无。
她当时只感觉自己脑海之中所有的想法都似乎停了下来,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到,耳边只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比往常什么时候都要快,哪里还记得什么撒药粉。
宴容身上的压迫感太强,那一刻萧云疏当真荒唐地以为他要轻薄自己。
大抵是月色太好,她都失了理智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昨夜的想法荒谬宴容乃是宦官,是从这宫中最底层爬上来的九千岁,他最讨厌的就是女子,更讨厌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想着轻薄自己?
也许是他太过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想想也是,宴容是个在宫中就敢提剑杀萧敏的性子,他肆无忌惮的很,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多想无益,萧云疏也不打算再想这些叫她想不通的事情了,她将玉牌牌收了起来,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心神也安宁下来,一夜未睡的折腾和疲倦终于瞬间涌来,让她困意翻滚。
她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便回了自己的寝宫睡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方姑姑过来和她禀告什么。
萧云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还觉得困得不行,在床榻上翻了个身,一头埋进了天鹅绒的软枕之中,隐约听到方姑姑说什么宫正司送来了照看花的人。
她睡意正浓,可听不出来方姑姑这话之中多多少少带着点儿莫名其妙,只嘟囔了两声模糊不清的话语:“送人看花就看花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小花园之中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花卉,回头叫她们种些。”
方姑姑见萧云疏困得声音都粘连在了一起,整个人缩在被窝之中如同蚕宝宝一般,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来一个笑容。
这样的萧云疏是很少见的,她平素里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也许在旁人面前,她表现地更像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但是方姑姑常常贴身伺候她,自然之道她一个人的时候有多么成熟冷静。
更譬如她这会儿,就算是困极了,她脱下来的外衣也是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的。
萧云疏素来很少有和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的天真娇憨,但是看她如今这贪睡赖床的小模样,方姑姑忍不住觉得心头柔软。
她不再打搅萧云疏睡觉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走的时候隐约瞧见萧云疏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一点儿莹润的光芒闪过,她也没有多加注意,不知道那被萧云疏在睡梦之中还攥着不放的东西是一块儿玉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