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队伍依然行进在要塞的街道之中,但是随着他们的越发前进,周遭原本还磊磊升起的房屋居然开始变的原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片塌陷的废墟,无数原本坚固的阁楼在现在已然变成了一块块碎石断木,余下的只有那满目疮痍和苍凉。
“虽然我们普罗要塞不是安玛王国之内最强大的战争要塞。”
“可也曾伫立在这边境之地数载。”
“现在,余下的只有这些残垣断楼、死气蓬勃。”
“虽然与那些平民居住的城镇相比,我们的要塞也只是要比大上几许。”
“却要比那些重要城市小上很多。”
“可这里也曾经居住过无数的同伴,我们曾一起守护着这里。”
“但是现在,就因为那个我们原本应该信任的人。”
“它变成了这样…”
“普尔特莫,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更背叛了他自己的先祖…”那尔达伦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此时的他依然是那般双目无神的样子,留在周身的唯有那恐怖的死志。谁也不知道支撑他没有选择死亡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但是可以得知的是在看见了这满目疮痍的废墟之后,那尔达伦的情绪更为低沉了。
而他说着这些话的语气,是那么的落寞与孤寂,当一个人所有的忠诚被为之背弃,也许只有死亡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个个士兵终于在队列之中开始有了其他的动作,他们握紧自己的拳头将目光扫向四周。这就好像是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装进自己的眼底,深深的纳入了自己的心中。
这里有着大家曾经坚守着的一切,是无数士兵为了背后的安定而付之鲜血的地方,可是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居然是越来越多的废墟。谁也不知道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愤怒却自发的从每个曾经孤独守护在这里的士兵们心中迸出。
“他们,该死。”谁也看不见库克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他冷冷的声音却在瞬间传遍了整个队伍,而这句话就仿佛是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般出现了巨大的反响。
“叛徒,该死!”
“叛徒,该死!”
“叛徒,该死!!!”所有的士兵们开始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巨吼下的咆哮。此时的他们已经隐约可以从前面早就沦为废墟的道路上看见那漆黑的祭坛,而原本笼罩着一切的迷雾早就开始向着祭坛的方向翻涌而去。
现在再去隐藏自己的身形已经毫无意义,所有人都开始向着祭坛的方向奋勇前进。重踏的铠甲战靴踩在了废墟的碎石之上,横走在要塞之中的大家已经根本无法再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那股怒火。
齐声的咆哮响彻天空,在众人面前的祭坛终于开始露出了它的狰狞头角。漆黑的砖石构成了这祭坛最基本的结构,其上涂抹着的是由一道道鲜血画成的深渊纹理。令人绝望的感觉从祭坛之上传来,四座刻画成恶魔头颅形状的雕塑屹立在祭坛的四角。
祭坛的正中央则正闪烁着一个暗黑色的逆六芒星,倒置的魔法阵此时显然已经开始了它的运行。幽黑色的深渊火苗在半空之中盘旋,围绕着祭坛的还有那空中的一股股黑烟与流光。
不过唯一在拉尔斯一众人看来还算是一些好情况的,就是那些吸血鬼此时俨然已经全员找到了这里。甚至他们与普尔特莫等人的战斗估计早就打响,十数个鳞片布满全身的魔裔正在合力抵抗着那些散发着血色气息的吸血鬼们。
而拉尔斯之前曾欺骗过的那两个吸血鬼领队,弗拉多德和卡佩罗恩此时正在引动能量布置着一座同样巨大的血红色魔法阵。四角形堆叠而成的法阵虽然与那召唤的漆黑魔法阵完全不同,却隐隐有着一种可以与之抗衡的感觉。
这也许是血纹秘会的一种新型法术研究,不过显然不会为在场的众人所知。老练的麦克伦法师第一时间感受出的就是这个血红色的魔法阵其实正在牵制着那个召唤魔法阵,隐隐在吸收着那些献祭的绝望。
至于祭坛之上伫立着的三个黑影随着众人越发靠近之后,也是终于露出了他们的身形。正在高举着法杖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不明人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尔达伦描述中的那个通灵师,萨米基纳。
而侍立在他两边的那两个高等魔裔显然就是背叛了众人的普尔特莫和亚斯特,一对高高耸起的恶魔双角从他们的头顶攀沿而生,恐怖的鳞片甚至已经开始在他们的全身蔓延转而取代了盔甲的需求。
双脚的位置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们早就没了人类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双山羊蹄。但是他们的背后却并没有任何要长出双翼的样子,显然应该并不是太过高阶的恶魔血脉转换,只是完成度要比其他人高出很多。
三人如今都沉浸在仪式的运行之中,就与弗拉多德和卡佩罗恩一样完全闭紧了自己的双眼,显然双方现在交战的主要战场其实就在两个魔法阵之中,能够压制对方成功摧毁魔法阵才是两方的想要。
那些处于奋战之中的魔裔虽然与吸血鬼战士们你来我往,却完全不是这场战斗的核心。拉尔斯等人来到祭坛之外初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势,本来众人的心中滋生了无尽的欣喜以为正可以来一个奇袭,却发现情况并不是这样。
待到众人真正走近祭坛之后,虽然祭坛之上正在维持着召唤魔法阵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远处地面之上维持着血红色魔法阵的两个吸血鬼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但是,那围绕着祭坛一圈又一圈的深渊猎犬却是早就看见了众人,漆黑的火苗从它们的鼻孔之下冒出带起了阵阵硫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