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中的场景。
裴琛狠狠闭了闭眼,将所有阴霾掩藏,再抬眼时又是满腔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他的晗晗还活着,这便是最大的幸运。
其他的,都没关系。
他不记得她,没关系。
哪怕她不信任他,也没关系。
只要她活着,活着就好。
来日方长。
裴琛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然后缓缓抬手,看到陆晗没反应的时候,他动作一顿。
随即一股狂喜自他心底袭来,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晗晗没有不信任他。
如果陆晗真的不信任他的话,在他抬手的瞬间,陆晗绝对不会毫无反应,甚至对他没有丝毫警惕。
裴琛眼底瞬间波涛汹涌,眼里的炙热似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眼神太烫,烫得陆晗呼吸乱了一拍,眼神掠过一抹慌乱。
这是一个可以扰乱她思绪的男人。
陆晗手指不动声色地蜷了蜷,不禁有些后悔。
她不该以自己做局,不该招惹他,哪怕将计就计真吸了迷香晕了过去,都好过现在这样。
这个男人太过霸道,太过强势,太过危险,也太过迷人。
她有种预感,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裴琛看着她,她眼底故作镇定的那抹慌乱着实取悦了他,不禁闷声轻笑了一下。
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搭在胸前的纽扣上,一颗,两颗,在陆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衬衫纽扣悉数解开。
陆晗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他拉开了衬衫,露出被衬衫包裹着的精壮体格。
“你……”
陆晗话还没说完,眼神无意间扫过他的肌肤,嘴里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裴琛的身材很好,肌肉结实,硬如铁块,肤色是小麦色,浑身散发着男人清冽的气息。
而让陆晗最惊讶的,是他身上的伤。
大大小小的伤痕到处都是,看着是陈年老伤,应该有些年头了。
刀伤,枪伤,错落有致,分布在各处。
疤痕之中,又以左胸口的那道最为特别。
上下两排,就像锯齿一样附在上面,而被包裹的中间,亦有两颗小小的痕迹。
是牙印。
而且,很明显,不是一种牙印。
陆晗忍不住嘴角轻轻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直觉。
裴琛想让她看的应该是这个牙印,而不是其他的疤痕。
陆晗稍稍移开了视线,忽略心里的那点不自然,不确定地说,“你不会想说,这是我咬的吧?”
裴琛还是那副表情,没答话,黑眸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不是吧。
真是她咬的?
那她当时牙口还挺好的啊。
陆晗低垂着眸,看着自裴琛解扣子开始就缩在一旁拼命降低存在感,一声不吭的雪耳。
脑子里什么东西快速一闪。
她抬眼看着裴琛胸前被包裹在中间的两颗印记,又低头看着雪耳,猛地抬头。
“就是你想的那样。”
裴琛突然冒出一句话,还淡淡的瞥了一眼雪耳。
雪耳顿时身体抖了一下,趴在旁边闭着眼睛装死。
它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嘛。
只不过再来一次,它还咬他!
当年陆晗将雪耳带到百合庄园的时候,雪耳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乖。
它是狼,生来就是狼,哪怕不知道它为什么长不大,但它身体里狼的血性却一点也没变。
甚至比一般的幼狼还要凶一些。
他胸前的那两颗牙印就是当年还年幼的雪耳咬的。
雪耳咬了他之后,他没生气,只是很担心。
担心雪耳有天也会咬到她,所以想扔了它。
可是陆晗转过头就趴在他胸前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将雪耳的牙印包在中间。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她咬完之后,嘴角边都是他的血,唇色鲜红无比,美得像只摄人夺魄的妖精一般。
她仰着头问他,这样是不是就好多了。
她眼里细细密密的笑意,泛着潋滟光辉,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她扯着他的衣角,眼里全是笃定,笃定他不会再将雪耳扔掉。
她吃定了他。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她要什么,只要他有,他就给。
哪怕她要他的命,他都给她。
裴琛看着陆晗,突然茫然起来,那张对着她笑得肆意的脸和眼前的脸重合起来。
他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陆晗。
就好像,这么多年,她一直没离开一样。
他不由自主的起身凑近陆晗身边,伸手想抱她,却陡然顿住,理智瞬间归位。
陆晗冰凉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哪怕整个人被他罩在身下,亦没有丝毫慌乱。
她抬眸看着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脸,眼底凉薄肆虐,似笑非笑道,“裴大少,你这是要耍流氓吗?”
裴琛低眸看着自己。
男人眸光黑沉,眼里似跳跃着浓浓火焰,衣衫敞开,将娇小的女生罩在身下。
而女生娇娇小小的一团,似在他身下毫无反抗之力一般。
可不就是耍流氓嘛。
裴琛看着陆晗抵在他胸前的手指。
肌肤像椰奶一样雪白,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是粉红色的,指间的月牙白,白的纯粹分明。
“宁城传言,裴家大少不近女色,看来传言着实有误。”
她的声音冰冷,却如一盆汽油浇在了他心底的火上,心里的火焰越燃越大,直到快要将他燃尽。
指尖下的肌肤变得愈发滚烫,陆晗不禁蜷了蜷,正想收回,却被裴琛猛然拉住。
裴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拉着她的手,将手放在他左胸口的位置上,哑着嗓子道,“晗晗,它是你的,你可以摸。”
陆晗不由一怔,手心里牙印的痕迹明显,手心之下,是他跳动的心脏。
咚——
咚——
他的心跳很快,连带着好似她的心跳都被传染了一般,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只给你摸。”
“只为你跳。”
“我不近女色,只近你。”
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他慢吞吞地,几乎一字一句地将这话吐出。
他尾调微扬,带着几分缱绻暧昧,在这样的坏境下,只觉得连空气似乎都开始慢慢升温。
陆晗不禁手指一顿。
他的身体,只给她一个人碰。
他的心脏,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他不近女色,只近她一个人。
头顶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炙热。
下一秒,高大的阴影倏然朝她压了过来。
陆晗肩头一沉。
她偏过头看着倒在自己肩头的男人,男人轻缓温热的鼻息全数吐在她的颈处。
她周身被他的淡淡沉香味包裹,身体紧绷着久久没动。
——我不近女色,只近你。
不知过了多久,陆晗垂了垂眸,敛下所有被挑起的情绪。
这一局。
是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