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周璨为诸卫将军,被罢黜官阶而没有依靠,跟随王景崇西征。王景崇叛变,他成为了谋主。赵晖加紧进攻凤翔,周璨对王景崇说道:“你过去与李守贞、赵思绾二藩镇互为表里,而现在两个藩镇已被平定,后蜀小儿也不可依仗,不如投降朝廷。”王景崇说:“好,容我再想想。”
过了几天,城外围攻得更加紧急,王景崇对他的党羽们说道:“事情已经山穷水尽了,我想采取应急计策。”于是对他的将领公孙辇、张思练说道:“赵晖的精锐部队,大多布置在城北。明天五鼓以前,你二人烧城东门诈降。但不要让敌军进城,我和周璨率领卫队亲兵出北门冲击赵晖的军队,纵然不成而死,也胜过束手就擒。”众将领齐声说道:“好!”
这一天,天还没明,公孙辇、张思练二人放火烧东城门,请求投降,府衙内也火光冲天而起二位将领派人去侦察,原来王景崇已和家里人自焚。周璨也投降了。
三叛平息后,刘承佑逐渐骄奢放纵,和身边的宠臣随意玩耍。飞龙使匡赞、茶酒使郭允明都因谄媚而得到宠幸,刘承佑爱和他们说隐语、脏话。太后多次告诫,他毫不在意。太常卿张昭进言道:“应该亲近儒臣,讲习经典训诂。”刘承佑不听。
杨邠请求解除自己枢密使的职务,刘承佑派遣宫中使者告谕阻止。宣徽北院使吴虔裕在杨邠身旁说道:“枢密院为政务重地,难以长久停留。应当让后来的人轮流担任,相公辞去枢密使是对的。”刘承佑听说此话,很不高兴,即任命吴虔裕为郑州防御使。
朝廷因为契丹军队近来入侵,横行黄河以北地区,诸位藩镇长官各保自身,没有出来抵抗的。刘承佑便商议任郭威出镇邺都,让他督率诸将来防备契丹军队。史弘肇想要郭威仍旧兼任枢密使之职,苏逢吉认为无此先例,史弘肇说道:“郭威兼领枢密使就可以在外根据情况机断行事,各路军队因此畏惧服从,号令便畅行无阻了。”刘承佑听从了史弘肇的建议。
史弘肇怨恨苏逢吉有异议,苏逢吉说道:“用内朝官节制外朝官,是名正言顺的如今反过来用外朝官来制约内朝官,难道可以吗?”刘承佑下制书任命郭威为邺都留守、天雄节度使、枢密使之职照旧。同时颁诏书到黄河以北地区,所有军队、武器、钱财、粮草,只要见到郭威签署的文书,立即都应接受命令负责提供。
朝廷权贵在窦贞固的宅第聚会宴饮,史弘肇举起大杯向郭威劝酒,厉声说道:“昨日朝廷的议论,竟是何等的不同!今日我与贤弟痛饮此杯。”苏逢吉、杨邠也举杯说道:“这都是为国家之事,何必介意!”
史弘肇又厉声说道:“安定国家,靠的是长枪大剑,哪里用得着毛笔!”王章说道:“没有毛笔,那钱财军赋又从何而来呢?”从此文臣武将开始有了矛盾。刘承佑任命左监门卫将军郭荣为贵州刺史、天雄牙内都指挥使。郭荣本姓柴,其父柴守礼,是郭威妻子的哥哥。郭威没有儿子,便收养郭荣为子。
郭威辞别出行,向刘承佑进言说道:“太后随从先帝很久,经历许多天下之事。陛下年纪尚轻,有大事应当接受太后教导再行动。亲近忠诚正直的君子,远离谄谀邪恶的小人,善恶的界线,应当仔细分清楚。苏逢吉、杨邠、史弘肇都是先帝的元老旧臣,尽忠报国,希望陛下放心任用他们,必定不会坏事失误。至于边疆征战之事,臣下愿竭尽绵薄之力,或许可以不辜负陛下的委托。”刘承佑脸色严肃地告谢。
郭威到达邺都,鉴于黄河以北地区的困难凋弊,告诫边境上的将军谨慎守卫疆界,严密防备,不得外出侵扰抢掠,契丹军队进来侵犯,就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对付它。
王章设宴聚会各位朝廷显贵,饮酒尽兴,用手势行酒令。史弘肇不熟悉酒令,客省使阎晋卿座位紧挨着史弘肇,多次教他。苏逢吉嘲弄史弘肇道:“身旁有姓阎的人,何必担心罚酒!”
史弘肇的妻子阎氏,原本是酒妓。史弘肇以为苏逢吉是在讥笑阎氏,于是勃然大怒,用脏话辱骂苏逢吉,苏逢吉不回嘴。史弘肇要揍他,苏逢吉起身离去。史弘肇寻找刀剑要去追杀他,杨邠流着泪劝阻说道:“苏公是当朝宰相,您若杀他,将把天子置于何地,望你三思!”史弘肇上马离去,杨邠也上马同他并驾齐驱,送到他的宅第而返回。从此文武将相之间的关系像水火那样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