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上面那个名字:“周忠河,在我们的调查中,只有一个人,在出事之后,再次回到龙屯村。对于他们来说,龙屯村就是死亡,就是恐惧,还有胆回来的,只有后来的元周。周!”
8月26日,孩子出生了,元宵让人把她抱走,她没有看孩子一眼。她不在乎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长得怎么样,反正这个孩子只是用来填元家的人数的。元宵爸在房门外吼着,他没有这样的女儿。他就不应该送她去读书,让她读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为什么这个孩子没有死?明明是早产!为什么没有死!”笔记本上的纸张都被她用笔尖戳坏了。
2月4日,大年初一,开宗祠,那个孩子被他爷爷抱去上了族谱,家里人都很高兴。只有那个元宵,用最恶毒的话语来记录这件事。最后,她只有一句话写着:“我的脚趾头开始脱皮了。”
2月5日,“我决定要离开龙屯村了。我妈现在已经不会看着我。我的手指头也开始脱皮了,就跟他们一样。他们是不是也都这样发病了?他们还活着吗?我要去找到他们,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这写字都被泪水给浸发了。
日记就是到这里断掉的,后面还有几张都是白纸了。
“那个蛇的液体应该是有潜伏性的。有的人结束了,马上就会出现症状,有的却是在几年之后才出现症状,并且程度也不一样。”森少站了起来,点上了烟。
我也站了起来,伸个懒腰:“我一直以为,元家人的基因,或者是元家人的胎记问题,能抗衡这种毒素。看来跟胎记一点关系也没有。”
伸懒腰,手里的笔记本也被我扬了起来。一张薄薄的信纸就从那本子里飘落了。我赶紧捡起来。那是那年代特有的,印着单位的,很薄的信笺。京城地质大学用签!
元江的爸爸,就是躺在养老院里的元福来说,那时候,家里没人认识字,所以这些东西就一直放着,没人过问。而信笺上分明就是那个元宵,写给他爸的一封信。
“爸,那个山洞里有很可怕的东西,元家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从那山洞里爬出来的怪物。别进那个山洞!”
没有落款,没有时间,格式也不正确,这个应该她走之前放在桌面上的纸条。可是那时候没人认字,就这么一直夹在她的笔记本里。
“那个山洞里爬出来的怪物?”我重复着,缓缓吐了口气,“就算山洞里全是元家有胎记的人的尸体养出来的蛇,我也绝对不会觉得,自己是爬出来的怪物。”
森少勾着唇角看着我嘟嘴巴的样子,大手就揉在我的头顶上:“嗯,这么可爱,怎么会是怪物呢?”
嗯,我是愣了一下,打开了他的手:“当演电视剧呢?走吧,去元江家看看。吃个饭,聊个天,说不定还有新发现。”
元江家新房子这边,其实是他兄弟的房子。我们过去的时候,一大桌子火锅已经准备好了。现宰杀的土鸡,一大篮的新鲜青菜。平时特别讲究吃的,甚至为了能好好吃饭还给自己开餐厅的周景森大少爷,现在却能一点不忌讳地坐在桌子边上,跟那些个男人喝着油乎乎的鸡汤。
我们并不知道元江是怎么给大家介绍森少的身份的,等真正开席的时候,就连村长和小学校长都过来了。大家一通吹嘘,又说道由森少捐赠的村里的舞台。一说到舞台第一次使用的典礼,只可惜这几年推广不烧鞭炮,要不,炸个几千响的才合适。
森少大手一挥,鞭炮烧不上,礼花筒他再出两百个,全村男女老少,都拧上一个,开心就好。
几个老男人喝上了酒,森少这个司机当然不能喝,村长就让我帮着喝上一口,就当是给他们老人家面子了。
森少也说着:“没事,喝吧。”
我这才端着酒杯,给长辈们都一一敬酒。但是也就小口小口的,一圈下来半杯都没下肚。
我心里还挺郁闷的,平时我也不爱喝酒,今天怎么森少就这么提议了呢?这圈酒喝下来才明白,这是打开话题的关键。
我们开始谈到了我们这次回村的原因,关于另一个元宵及她孩子的事情。我还特别看向了小学老校长,当初的事情,是也他最先跟我们提的,这个元宵说不定他还有印象。
但是老校长也是端着酒杯摇摇头,说:“没听过。之前你说你叫元宵,还是挺纳闷的呢。你爸怎么给你起这名。正月十五呢,还是大肚圆呢?”
村长也说着:“之前有xx局的人村里做家族什么的调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我们元家比外面还讲究男女平等。只查男性家族,我们元家就能漏掉百分之二十的人口。他们还说,就查男性家族的。要是那时候也查了女性的,说不定现在就能找到你说的那个元宵的孩子了。”
老校长又说:“这几年,村里出去的,有胎记的人也多。就算修订了族谱,也有可能有纰漏。说不定我们那256个人数,早就补上了呢。之前也了解到,有好几个有胎记不在族谱里的人。说不定就有元宵的孩子在这里面。”
元江家的长辈也说着:“要不是你们找来,我们自己家的姑奶奶,我们都不知道有这号人。我估计,那孩子就算真的有,也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