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梁一沉又取了昨儿就穿了一整日的暗红色锦袍,灵霏便道:“今儿换一身衣裳吧。我瞧着你平日里爱穿暗色,我已经让小蕊给你准备了一身藏青的暗纹回银长衫。”
灵霏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作为堂堂伯公爷,自是不能穿昨儿那身已经脏了的衣裳了。何况他昨儿晚上还在军中同将士们一起饮酒,衣衫上沾染了酒味,是不大好过今儿这一场京中权贵们都要参加的婚宴的。
却是没成想,梁一沉手里头虽然将那暗红色的锦袍放下了,眼神却有些冰冰凉凉地看向了灵霏:“是害怕我今儿穿了一身红,抢了容泽的风头吗?”
其实说完,梁一沉便有些后悔说出这话,即刻便补上一句道:“咳咳,我没有旁的意思啊,只是觉得我也是新婚大喜,穿这一身红色自然也是要得的。”
他还在和容泽过不去啊?
说真的,虽然灵霏也不赞同容泽的所作所为,但是她着实觉得容泽可怜。
此刻听了梁一沉这般言语,也是翻了白眼,无奈地对外头的小蕊喊道:“小蕊,来,给咱们伯公爷寻一身大红色的衣裳!是要越喜庆越好的那种啊!”
“哎哎哎,别啊!”
瞧着灵霏没有生气,梁一沉才稍稍舒了一口气,而后乖乖地将一旁藏蓝色的长衫拿了过来:“我突然觉得,红色穿的多了,也实在是叫人厌烦的很!夫人给我选的这身,颜色是正正好好,我喜欢的很!”
灵霏也替自己挑了一身水蓝色的百褶如意月裙,站在梁一沉的身侧,配起来倒是正正好。
连小蕊瞧着他们二人如此,都是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咱们夫人这般打扮起来,简直太好看了!这衣裳选的也好,与爷的衣裳,是正正相配呢!”
梁一沉听闻此言,也是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夫人,我听闻,你给容泽准备了一把长弓作为贺礼?”
灵霏点头,收拾妥了,便让小蕊上早饭了:“是。想着他是武将,送点儿这种东西便是他自个儿用不着,也总能赏赐给下头的人。送的是我祖父添置在我嫁妆箱子里的东西。”
此刻还分你我,这般生疏让梁一沉嘴角方才还挂着的笑意,又消失不见:“夫人可知,祖父送给咱们的那把,是日月长守弓。便是这普天之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把了。”
日月长守弓?
虽说灵霏不曾听说过,但瞧着梁一沉如此,心下也了然了几分:只怕这弓箭来头不小,本事祖父借着自己的手想送给梁一沉的。她却就这么送给了容泽,自然梁一沉的心里是要不高兴的。
如今既是嫁给了梁一沉,自然是要事事以梁一沉为主。
于是灵霏忙又转头看向了小蕊:“既是如此,再去挑别的。”
“罢了,不必了!”
梁一沉也是看出来了,灵霏当真不知那弓箭是如此东西,于是表情也缓和了几分:“这样好的弓箭,便当是我们夫妇送他的就是了。我如今到底是个文官,也不适宜将这武将的东西,总是时时刻刻戴在身边。”
这男人的脾气……怎么这般难琢磨啊?
灵霏轻叹一口气,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心里头却总是有些气恼的。
……
也似是要比着他们秦府一般,今儿是方洁嫁给容泽的大好日子。
却比三日之前,灵霏和梁一沉成婚的架势更大一些。
灵霏觉得,因为自己个儿是圣上赐婚,所以府中已经极尽所能了。而且他们小小官家,也仗着梁一沉的脸面,用了许多本不符合规制的东西。
可方洁家里头本就是权贵滔天,此刻自然不会再吝啬。
灵霏用了百鸟朝凤的嫁衣,那方洁便也用百鸟朝凤。只是灵霏的嫁衣是用金线绣的,方洁的嫁衣便是金线上头还坠了明珠闪耀。听闻还是托了宫中匠人们的手艺,似是定要和灵霏比个高下。
灵霏的凤冠,是三爪凤凰衔珠的模样,而且用的是臣子们嫁女所能用的最高规格,那么方洁的凤冠听闻也是如此。
只是灵霏的凤冠上凤凰衔着的是东海的明珠,方洁便换成了南海的夜明珠,非是要比灵霏的更贵重一些,仿佛才能显得她的身份地位。
最后,便是嫁妆了。
灵霏虽然只是个从四品官家的庶女,嫁妆却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而且灵霏的嫁妆里头没有太多充门面的东西,都是秦岳还有秦家人给她添置下来的,还有圣上和长公主那边赏赐的。
家中的添置,方洁自然是要比灵霏更多一些。但是宫中赏赐的这些,她却是比不上灵霏了。
最后便是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