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硕店主虽然贪心却脸皮薄，被人指指戳戳奚落，下不来台，脸红脖子粗地分辩：

“我这鸟可不是一般的鸟……”

“是啊，一般的鸟不会说话，你这只会说几句人话，开价一万两黄金算公道价，十万两，还紫金……你活在梦里呢？”

“你们这些市井野人懂得什么？这只鸟长得跟若吾仙君一模一样，卖给识货的门阀世家，十万两紫金都算便宜了！”

杜小草心头一沉，不敢置信地看着肥硕店主。

秦佑安轻轻攥住她的手，一脸淡然地反诘：

“你见过若吾仙君的本体？”

“我没见过，但我祖上见过，还留下一副丹青，我仔细比照过这鸟和那画，确实是一模一样，我祖上还说，九色妖鸟能涅槃重生，这一只小黄鸟这么有灵性，说不定就是若吾仙君转世……”

围观人群被他说得一愣，嚷嚷着让他把丹青拿出来，大家当众看过，否则谁知道他是不是撒谎？

肥硕店主踌躇。

秦佑安拍了拍腰间的芥袋：“若你所言是真，十万紫金我买了，那副丹青在哪儿，拿出来我看看。”

肥硕店主心一横，转身蹬蹬上楼，耽搁了好大一会儿，满头冒汗地拿回一个细长的小木匣，花纹玄奥，款式古拙，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打开木匣，露出两副画轴，装裱的极为精致，打开上面的那一张，露出一棵枝干虬劲的古槐树，树冠上飞着一只炫目灵动的小黄鸟。

“大家看看这画，再看看我这鸟，是不是一模一样？”

肥硕店主拎着画轴，展示给围观的人群看。

立刻有人挑刺：“这画上的鸟和笼子里的鸟确实是一模一样，可你怎么证明这画上画的就是若吾仙君呢？”

“是啊，你请人涂鸦一副，也花不了几个钱……”

“你们这些店主，为了哄抬价钱，什么作假的手段使不出来？”

“当我们是傻子呀！”

七嘴八舌，全都是唱衰肥硕店主的。

杜小草却死死盯着这副丹青，确定上面画的就是自己，那棵槐树，极有可能就是河东裴氏的槐祖。

秦佑安一看她的脸色就明白了，诘问肥硕店主：

“这幅画真的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你祖上能亲眼见过若吾仙君，身份非富即贵……”

他用看“败家子”的眼神打量肥硕店主，激得肥硕店主面红耳赤，刚要发飙，秦佑安忽然笑了：

“这不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是你从别人手上买回来的，对不对？”

肥硕店主面色变幻几次，在“败家不肖子孙”和“真小店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颓然点头：

“没错，是我从一个落魄世家子手中高家收购的，他祖上是响当当的门阀，被博陵崔氏屠灭了，子孙凋零，传到他这一辈，跟平头百姓没啥两样了，祖上留下的老物件也拿出来典当换钱……”

肥硕店主这么一改口，可信度反而高了不少，众人围着画卷议论纷纷。

忽然有人瞪大眼睛，指着画卷嚷嚷：

“鸟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