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前面那个。”她叫住了叔叔，“听一下我踩树叶的声音。”

“一哒哒，二哒哒，三……”

也不管叔叔有没有看过来，她自顾自演奏完，然后兴奋地抬起头，“是不是很好听？”

“嗯，很有进步空间。”

“什么嘛？真是不懂欣赏。”筱筱撅着嘴不太高兴。

后面他们顺着莲花山山脊又走了一段路，都很沉默。

最后生了闷气的筱筱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早点说完回去睡觉吧！”

明亮的路灯像火一样在灼烧。

“我打算在年底前结婚。”

说完这段话的李牧明显松了口气。

理由有很多，奔三了，马上就要“降价”了；提了那个意见后，同事和老板都不待见，也许就要失业了；感觉总是在忙工作，没好好教育侄女……

“哦。”

“只是哦？”

“不然嘞？我寻死觅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你别找老婆？”

“你可以的。”李牧笑了，其实这事但凡侄女说了一个“不”字，他都不会再说了。

“没啥意义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能用什么理由阻止你呢？”筱筱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所以那人怎么样？”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人还不错，会照顾人，而且像你一样会打英雌联盟……”

“主要是想着找人分担一下家务活，其他的应该也不会打扰到你。”

“原本就是想找个工具人，有了她应该就不会再有只切到一半的鸡胸肉了。”李牧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他又沉默了，单单低着头，其实是在观察着侄女的反应。

“挺好的，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没啥想法。”筱筱笑得很响亮，她调皮地握住叔叔的双肩用力摇晃，“你紧张啥呀？真是的。”

她绕到叔叔背后，推着对方动了起来，拉长调子喊了声，“回……家……喽……”

李牧笑了笑，心领神会地弯下腰把侄女背了起来，“回家了。”

“真的好重啊，我只背一会儿，等会你就下来吧。”

“说起来，都上初中了还要人背，不会觉得很丢人吗？”

“少啰……嗦”她话嚷到一半，就感觉到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泪水早就开始流了，枕着胳膊才没打湿叔叔后背。

正值秋季，林荫小道上不断有梧桐树叶落下，伴着静悄悄的路灯，聆听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