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之内本该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虚空黑暗,但萧千夜惊讶的发现脚下缓缓出现一座流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正当他分心往下观望的时候,耳边忽然击来一道锋利的刀气,他虽是第一时间镇定的挥动古尘阻击,但那样恐怖的力道还是让他脚下紊乱往流岛方向极速坠落。
不用看都知道这一刀出自何人之手,萧千夜咬牙在空中转身,他本以为视线现的流岛应该是某种幻术,但在跌入古树之际却清晰的听见了树叶摩擦的声响,他立马抓住树枝点足掠至树顶,再看不远处的另一颗树上,帝仲手持灵力凝聚的倒,正在严厉的看着他。
正因为身处蚩王间隙之中,他的身型虽然依旧是魂体,但轮廓清晰,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脸上的神色不再是温柔和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毕露,能看的他一秒也不敢挪开视线。
僵持只维持了短短数秒,萧千夜惊觉一直盯着的身影莫名消失,再次闯入眼帘的时候,刀锋已经出现在瞳孔正前方,好快的速度!他的反应根本跟不上这种鬼魅般的速度,好在本能盖过大脑迫使他往后仰倒,古尘同时接下帝仲的刀,但力道上又是天差地别,只听“咔咔”一串巨大的裂声,他所站的古树从顶端开始被劈成两半!
萧千夜紧咬牙关,他是自己要求进入间隙求着帝仲教他的,他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否则以后面对夜王,他只有一败涂地。
这样的想法一起来,全身上下好似又来了力气,在哗啦啦整棵树倒下之际,萧千夜灵敏的掠至旁边,一手抓住树干整个人半悬在空中,帝仲一言不发,视线始终追着他,手上的动作忽快忽慢,但每一击的力道都力拔千钧,不过片刻就让他整条手臂无意识的颤抖,只能用力再用力,防止古尘会从自己手中掉落。
在古树林的下方是一条清澈的河水,帝仲忽然深深的扫了一眼那条河,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但当他再次将目光望向萧千夜之时,依然是毫不留情的高高掠起,他的武学没有复杂的套路,就这么抬手砍击看似最简单的刀落之式,但那一刀宛如山崩地裂,带着特殊的黑金色神力让整个流岛地震般持续震荡!
萧千夜虽是勉强接下他的刀,但依然被后续离谱的劲道从高空打落,这一击附带的神力顿时如狂风席卷,让他无法在空中保持稳定,直接摔入了水中。
水是真的,冰凉入骨的刹那,也让他凌乱的思绪稍稍清楚了一些。
然后,帝仲的笑声不合时宜的传入耳中,他饶有兴致的用刀背跳起萧千夜的衣领,轻轻一勾将他放到了岸边。
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似曾相识,萧千夜脸颊顿时微红,也终于想起来这座看起来颇为眼熟的流岛究竟是哪里萧峭岛,这是帝仲和那只穷奇相遇的地方,他正是用刚才的动作把落水的凶兽挑到了岸边,从此有了一段不解之缘。
但萧峭岛应该早就不存在了才对,怎么好好的会出现在间隙之中?
萧千夜疑惑的看向帝仲,他还在怀念的沿河打量,时不时会顿足不知在想什么。
萧千夜只得跟了上去,他发现这里看着一草一木都像真的,但实际仍是幻境之中,他身上的水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就连之前被帝仲一刀砍断的古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帝仲随意的瞄了他一眼,喃喃说道:“既然你肯拜我为师,我就不能像上次那样随便教你一下糊弄了事了,其实我挺意外的,你居然真的学会了六式,我以为你应该连看都没看清楚呢,嘻嘻”
萧千夜白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再想起昆仑山一战他教给自己六式时候的情景,忍不住从胸腔发出一声轻哼,嘲讽道:“那时候我又没有求你教我,你不想教不教就是了。”
“别嘴硬。”帝仲反手就敲在他脑门上,边笑边骂,“明明是你自己要强不肯多问我一句,再说了,那时候你又不肯叫我师父,我干嘛要认真教你是不是?”
帝仲顿了顿,忽然目光狡黠一沉,轻笑道:“对了哟,你是不是该对我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