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急赶,脑子里浮现出爷爷的身影。
爷爷是老农民,一把锄头整天修地球,不甘心老去。做不动农活,也要每天两次去田里转转。
闲暇时,侍弄花花草草,帮母亲喂养鸡鸭。
母亲贤惠,从没有在老人跟前大声喊叫,也没有甩脸摔东西啥的。
只是在我们家有一个一成不变的陋习,那就是对女人有一种不成文的偏见。认为,嫁进门的媳妇,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所以无论母亲有多劳累,父亲包括爷爷也没有对她有多好。
爷爷死了,母亲貌似应该轻松下来,可是在我看来,她比以前更累。
田里,地里,还有家里,以及照顾我。
父亲是热心肠的人,帮左邻右舍,帮二姑妈。回到家,就啥也别想做。
母亲任劳任怨,就像一盏油灯,点亮别人,燃烧自己。
越想,我心里越是不踏实。
苦等胜男的电话,在焦躁不安中驾驶车急赶。
可能是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到红灯,车子太快一个猛冲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我浑身一震,一股巨大的痛感迅捷蔓延开来,随即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看见二姑妈。
奇怪的是,我二姑妈身边有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
小孩看见我就躲起来,从二姑妈的背后,探出半拉脑袋偷瞄我。
我问二姑妈这是谁的孩子。
二姑妈却好像没有看见我,而是转身离开,那小孩子屁颠屁颠跟上,边跑,还边回头看。
我急忙追进去。
二姑妈的屋子里,还是老样子,然后我记不清其他。只是好奇二姑妈,怎么就不理我。
进屋后,我喊二姑妈。她也是没有看见我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收拾什么东西,完事僵直的姿势朝外面走。
出了门,我懵了。
刚刚进门感觉天灰蒙蒙的,现在却完全黑下来。
那个穿红肚兜的孩子,手牵着二姑妈朝外走。
天黑,二姑妈出去干嘛?我想要拦住,但二姑妈完全不理会我,还走得飞快,好像有很急的事要去办。
我急了。冲到二姑妈的跟前,伸出手臂去拦。
就在我伸手拦的时候,无比可怕,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二姑妈居然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瞬间,我心里一空,冷飕飕的感觉,就像有一条赤练爬上全身,浑身莫名一冷,神经质转身看。
我看见二姑妈依旧是僵直的姿势,但双腿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走得飞快。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感觉二姑妈会出事,就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在跟上去的时候,我意识里有一种想法,跟在二姑妈身边的孩子,会不会是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现实里自己不信邪,所以即便处于目前的状况,也是对这小孩有一种朦胧的错觉。
但越是往下走,我心里的恐惧却在不断攀升。行走的路,黑,漫长。四周出奇的安静,彷如整个世界都死去,唯独我还活着。
而且,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