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宛若当头一棒,傅乾历哑口无言。
他怔怔地望着苏知玺,心中有万千思绪,但却发不出一言,他本就只是居于幽都的闲散王爷,不问朝政,幽都那么多地方来来往往,多少人抬着金银财帛拜访他,傅乾历为了让顺帝安心,每次都是收了钱财不见来客,御史台上呈递的那些弹劾幽都安庆王的折子,都是傅乾历犯下的保命事。
“安庆王用心良苦,只是这烛都可不是天高皇帝远的幽都,烛都的眼睛可都盯着您呐。”苏知玺意味深长地说道。
傅乾历不懂,他摇了摇头,“苏公子,本王没有您的玲珑心思,本王苟活于世,已是不易。”
苏知玺在桌子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枚茶盏,“劳烦安庆王煮一壶茶,此刻不谈俗事。”
傅乾历陪苏知玺喝了一壶茶,终于在天边蒙着一层雾蒙蒙的灰之后告辞,苏知玺弯着唇角,“雀奴如今眼瞎,招待不周,安庆王见谅。”
“嗨,如今我寄居九哥府中,你我二人不讲这些虚礼。”
“沈大人如今也在定北王府么?”苏知玺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了,那日我与沈大人一同进宫面圣,告发了闵秋之后陛下便再无吩咐,这个关头也不敢擅自离开烛都,便继续在九哥这儿住下了。”
“这样啊。”苏知玺一脸了然。
听着吱呀的关门声,傅乾历走远了。
苏知玺端坐在胡床上,心里头想着事情,就连屋内有了动静都未曾注意到。
直到傅九襄走进了将冰冷的手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苏知玺才发觉来人了,他揉了揉眉心,“见过白大人了?”
“坐在这儿想什么呢?瞧你大半天了,一动不动。”傅九襄顺势挤在了苏知玺身边,将他虚虚揽在了怀中。
“想你。”苏知玺兀自说道。
习惯了大公子的油滑,堂堂威风凛凛的定北王竟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苏知玺好半天没听见傅九襄说话,他快活地笑了笑。
傅九襄反应过来了,他揉着苏知玺的耳垂,“怎么,打趣我这么快活?”
“没成想北疆八城的春闺梦里人,竟然如此纯情。”
傅九襄的手指绕着苏知玺散下来的长发,痴痴道:“可不是呢?谁见了雀奴能不纯情?”
“这么会勾人的一只雀,谁家的呢?”
苏知玺眼睛瞧不见,但耳朵却能听见,听见傅九襄话里头带着的笑意,听见傅九襄手下绕指柔的绵绵情意。
情人之间的玩笑话怎么说也说不够,但正经事却也是要说的,此刻苏知玺倒是懒散了下来,他斜着身子靠在了软枕上,穿着罗袜的脚被傅九襄笼在了掌心,“老师身子不大好。”
“白大人病了?”
“前阵子染了风寒,又不肯瞧大夫,今日我陪老师用了晚饭,一顿饭都吃不安生,咳个不停。”
“陛下知晓了么?陛下若知晓,倒是能让御医上门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