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百十双眼睛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苏雯。
苏家人早已按捺不住,若不是有侍从拦着怕是早已经对冯越挥拳相向。
苏雯望着底下肃穆而立,容色未变的叶言安和苏承楹冷哼一声。
这般按捺不住,这得多恨她啊!
苏承楹手里发汗。
虽说有着完全的准备,但像苏雯那般老谋深算之人,指不定留着什么后手呢!
“你去请谁的旨?!”
苏雯拨开珠帘,华丽的凤袍随着她的走动迤逦而下,她睨着冯越,余光却如刀剑般威慑着蠢蠢欲动的大臣们,叫他们冷汗津津,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燕国哀家为大,你要去请谁的旨?!新帝吗!”
“可怕是新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孝道!”
“为君者不畏刀光剑影,更不惧口诛笔伐!太后娘娘有错在先,对您实施惩戒只是为了肃清纲常,重振国威!于情于理!”
“好啊!”苏雯怒极反笑“证据呢!新帝呢!”
“证据在这!”
声音不大,却略带嘶哑似要将一腔的隐忍与愤恨尽数发泄。
众人寻着声源看去。
只见苏承楹屹立于人群中,毫不畏惧的看着苏雯。
反正都要撕破脸,比起叶言安自己来揭示一切会更叫人信服,也省了一起子麻烦。
“大姐姐!”
“楹姐儿!”
“苏承楹!”
苏家人或惊慌或恼怒的看着她,只有苏致新目光平和,仿佛大殿之上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苏雯眉目一凛,冷厉之色尽出。
“威远大将军何意?!”
“众卿听旨!”
苏雯明显愣住了,转眼间便见苏承楹掏出明黄色的锦书。
“问诸卿安,朕自荣登九五,未励精图治,使燕国大权落于他人之手。每念此时,朕自羞愧。且,”苏承楹顿了一下“朕心时时不安,朕非嫡非长非贤,登此之位。只因谋求算计,暗行不轨。实乃宵小之行也,今,特命嘉惠郡主宣布此书以告天下,以慰藉亡人补救过错。”
“一,废太子未曾行谋害先皇之事,一切事宜皆由朕与太后谋划,先皇亦是昭惠太后毒杀。”
“二,嘉珑皇后非暴毙而亡,乃是昭惠太后赐死。”
“因此事宜,朕无言面对列祖列宗,望嘉惠郡主执此诏,肃清宫闱,为亡人洗清冤屈。以弥补朕之愧意,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朕去也,众卿慢行!”
“哈!”苏雯狂妄一笑,一把扯过苏承楹手里的诏书“威远大将军不会觉得凭一份不明不白的诏书就可以定哀家的罪名吧!”
“自是不能,嘉盛帝亦是料到这一点,所以将物证也交给了臣。”
苏承楹拍了拍手,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宫人和一个花纹精致繁复的金瓶子被呈了上来。
苏雯眼神涣散。
她的儿子,恨自己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将自己的后路处处切断,为了扳倒自己居然不惜谋划到了这种程度!
“好啊,就算是哀家的干的又如何?!”
苏雯扬着头,神情依旧倨傲。
“在场的,哪一个手又是干净的!”
突然,一道身影匆匆闯了进来。
“若儿!”
苏承楹急道。
“阿娘!”
苏若想要过去,却被云姑死死的拉住。
苏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