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上的飞虫越来越少,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却越加粘稠。
黑人尼奥此时仍留在屋顶上。
他没有靳广印的内力作支撑,所以就无法爆发出对方那可怕的速度和力量。
对方可以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地冲下去,但若换作是他,恐怕要直接被打成农村大妈用来筛糠的筛子。
正在他皱眉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之时,他看到院门附近的靳广印突然偷偷冲他做了一个手势。
对方冲他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自己的胸膛比划两下。
黑人表示皱眉不解,但想到之前对方的话语,说是让其看手势伺机而动。
于是,他从墙沿站起身,作势要朝下跳。
然而当看到下面院子里仍是枪火连天之时,心中便犹豫了起来。
天空仍有飞虫在盘旋。
地面的枪声如同一道道催命钟响起。
院子里躺着的尸体身上,仍旧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蠕动。
就这样跳下去……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也幸亏是他犹豫了。
这时候,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院门处。
只见靳广印一脸惊恐地在连连摆手。
这个手势他看懂了。
是在告诉他,不要动。
……
院门处,靳广印骂咧咧地小声说道:“妈妈的,不只是语言不通,手势也不通,他难道看不出来我刚才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额,我也没看出来。”靳学义笑道。
靳广印撇撇嘴,“看到那个黑块头没有,他是我的同伴,给弟兄们交代一声,待会儿可别误伤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靠着墙面休息的靳学义,突然身子一歪,浑身瘫软朝他侧倒而来。
靳广印连忙用肩膀托住,皱眉问道:“咋了?”
“没事,只是累了。”
靳学义双手捂着腹部,抿起嘴角,低着头说道:“哥,咱们一定要把徐景山救回去,因为这个人,对干爹很重要。”
……
院子里。
浓稠的血腥味让人喉咙发痒。
虽然飞虫受枪声所惊吓,已经少了许多,但也只是相对于刚才铺天盖地的情势,稍稍好了几分而已。
任何生命,达到了一定的量级,都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这些虫子的攻击不分敌我。
所以,不止是靳广印他们感到苦恼,就连滕小明一方,同样被折磨到苦不堪言。
他们的人员起初冲进来时,有十六个。
其中直接死在战斗中、死在对方枪下的,只有三两名。
剩下的,皆是被飞虫咬到,吃痛之余,慌乱之余,间接死于流弹。
同样的,靳学义那边的人,也是如此。
……
中堂内。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不到九个人。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少女和骆江河躲在一个角落,在偷偷商量着什么。
少女如画出来般的眼眸时不时扫过在场众人,眼神在木桩上绑着的老者身上停留居多。
被五花大绑的徐景山终于抬起头。
他的身材消瘦,个头很高,面容很平静。
所以,仅仅是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便给人一种很骄傲、很沉稳的感觉。